第一章母親、第二節身世(1 / 2)

母親去世的第10天,這個月的第三次雷陣雨。夏天就是這個味道吧,陰晴不定的呢。寶兒今年才16歲,如果沒有人要撫養她的話,不出意外寶兒要被送去孤兒院。她對自己這樣的未來欣然接受,不哭不鬧安靜的讓人心疼。趴在母親常用的書桌上看著窗外發呆。她突然站起來去翻母親床頭抽屜,母親的紅色日記本從葬禮結束那天就沒有再見過。一聲刺耳的門鈴聲打斷了寶兒手裏的動作,這個時間還會誰記得她這個孤兒呢,寶兒心底念叨著。不過她還是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見了一雙被擦得曾亮的男式皮鞋,寶兒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是趙子風沒錯,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修身的名牌西裝襯托出他更硬朗。男人彎下腰盡量讓自己與寶兒平視,他固執的想去牽寶兒冰冷的小手而寶兒也一遍又一遍的甩開。尷尬的趙子風壓抑著自己的升調開口問道;“寶兒不請叔叔進去坐坐嗎?”寶兒厭惡的又一次甩開他的手不耐煩的回答道:“趙先生恐怕是敲錯門了吧。”聽到寶兒的回答趙子風苦澀的笑笑接著開口說道:“寶兒,今天叔叔過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就讓叔叔進去吧”。寶兒打量著眼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也許還是孩子,也許是突然的心軟有一種讓自己無法表達的情緒在心裏蔓延。寶兒讓他走進門,還給趙子風泡了杯母親曬的荷葉茶。

男人走進這間隻有80平方的房子心裏卻是五味雜壇,這裏到處都是小艾的影子、小艾的氣息。她把陽台種滿向日葵她說,雖然向日葵朝著太陽充滿朝氣,可是到了夜晚會變成世界上最孤單的花朵。男人記得很清楚,他離開這裏的那一天。小艾就是站在陽台上和他揮手告別的。他一直鬱悶為什麼那天小艾不下樓去送送他,直到今天他站在這裏才發現小艾的小秘密。男人心裏又在隱隱發痛,她是想站在這裏把我目送到更遠嗎?也想在這裏盼我早點回來吧,那天你在我耳邊說的再見還曆曆在目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這個傻女人,她應該貪心的,應該攔著我,質問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裏。這麼瀟灑的說再見,你以為我就會感激你嗎?我會愧疚一輩子的,小艾。

“趙先生,你要是來商量事情的請現在說,等一下我還要出去一趟。”寶兒開口打斷了趙子風的回憶,趙子風靠在陽台上看著眼前酷似小艾的孩子。他回過神開口道:“寶兒以後就去叔叔家住好不好,以後叔叔會像你母親一樣照顧你的。”說完不顧寶兒反對準備去收拾她的行李,寶兒漲紅著臉轉身對趙子風說道:“趙先生,你不用可憐我。我隻是失去了母親並沒有失去整個人生。我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趙子風聽完眼神犀利的看著寶兒,開始重新審視寶兒,他一直認為寶兒和小艾長的像,可是聽完寶兒剛才的話他怎麼覺得在寶兒身上找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當時自己年輕氣盛不甘屈服才去選擇闖蕩。趙子風突然格外的害怕,他怕自己欠這對母女的更多。腦海裏閃過自己不願承認的想法,男人抓住寶兒的肩膀一臉嚴肅的看著寶兒發問道“:寶兒誠實的告訴叔叔,你爸爸是誰?還有你今年到底幾歲了?”那時的寶兒隻有16歲,但是在這樣敏感環境裏長大的孩子她多多少少猜到自己是個私生子。畢竟還是孩子,她隻猜到自己與母親被父親拋棄了,但從來不敢想象自己的父親是眼前的男人。他的孩子他的女兒應該是這座城市的半個主人吧,可是命運真是和我們母女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啊。寶兒恨這個男人,自私的他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棄了我們,現在為什麼又要假惺惺的來質問我。這一瞬間寶兒腦子裏湧出千頭萬緒,她舔舔已經脫皮的嘴角故作平靜的說道:“趙先生,我今年15歲了,而父親從我一出生就出門打工再也沒回來過。我從來沒見過他”。男人失落的坐在沙發上,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開始猛抽起來。寶兒在心裏發出冷笑她改變主意了她要去趙子風的家,成為趙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