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其實是想拒絕的,可她看到歪歪斜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冉微微以及之前半個小時一直沒有打上車的痛苦經曆,她拚命地點點頭,以防程逸明會後悔。
上車之後她才是後悔的那一個人,冉微微的酒勁不但沒消,反而愈演愈烈了。她一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後座上,閉著眼嘴裏不停地叨叨著,酒酒酒。
黎泱想每一次有狀況的時候,貌似都能遇到程逸明,估計自己在別人心目中早就如他所想經常狀況百出了,她盼望著程逸明可以開的快一點,而且冉微微不要說什麼不該說的。
畢竟一個醉酒的人是不能控製自己的言行的,而且黎泱坐在前麵又不能拿手去捂住冉微微的嘴。在這仍舊有點燥熱的夏夜,人心也跟著躁動不安了起來。
冉微微在喊完酒之後突然改了話題:“黎泱啊,黎泱,你說說你,整天擺個處女的貞節牌坊有啥用,人生得意須盡歡知道麼?男人啊還是要靠身體去征服,要是你上次用身體征服了你們程總,你就不會被派到那個地方去了知道麼?”
黎泱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也不帶冉微微出來喝酒了。黎泱努力的調動臉上的每一塊笑肌扯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表情:“聽歌吧,聽個歌吧?”
程逸明神色如常的開著車,一伸手打開了音響的開關。
黎泱嫌聲音小,等程逸明一放手她又伸過手去:“聲音有點小,調大一點哈。”
電台裏放正播放的是一首搖滾歌曲,歌手聲嘶力竭的唱著求愛不成的那種悵然心情。偶爾一兩聲高音,噝噝啦啦打破了車內的寂靜,蓋過冉微微一切自言自語的酒後真言。
她說:“黎泱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你們程總?別不承認了,女人的直覺可是最準確的哦。”
黎泱隻想著用音樂聲來掩蓋冉微微的聲音,她以為程逸明也是這樣專注的聽歌的,她期盼著程逸明沒聽到冉微微後來說的那句。可她忽視了一點,掩耳盜鈴,聽不見的隻是自己而已,有些話,她沒說,他也沒說,可是在這個陰差陽錯的時間和場景之下冉微微說了。
冉微微在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手機擺在床邊,上麵有一條黎泱給她的留言,大概意思是要和她絕交一斷時間,而且順帶拍了昨天吃魚的結賬單,鑒於冉微微醉酒之後的種種行為,這頓飯算是冉微微的。
黎泱正在會議室參加全體例會的,冉微微發信息過來,質問黎泱為什麼要和自己絕交?黎泱快速回了一句,自己想去。
冉微微發個問號,寫到難不成我昨天對那服務員小哥做了什麼不該有的舉動了。
黎泱抬頭瞥了主位上那個神情專注的人,時而沉默,時而據理力爭的人。每個部門的工作彙報他都認真過目,能清晰地指出漏洞在哪,不怒自威的表情讓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黎泱想他操心的都是大事,絕對不會在意女人之間你一嘴我一舌胡言亂語。
她這麼想著快速的給冉微微回了一句,比這嚴重多了,你把人家衣服都剝掉了,當眾和人家求婚了,非拉著人家死活不讓走。
冉微微快速回了一句,靠,不會吧,我不信,我不可能幹出那種事來。
黎泱回了一句,有視頻為證。
冉微微半天才回一句,我,我最近都不想出門了。
黎泱心裏暗笑,知道就好,生活還得繼續,下不為例,不然永遠不和你喝酒。
冉微微在那邊快速回了一句,喳,謝主隆恩。
黎泱想就這樣以一個下屬的身份敬仰著領導就好,他就坐在那,她就坐在這,誰也不需要邁步,然後慢慢忘了夜裏冉微微的醉話或者算是酒後真言。
在公司裏,你直屬上司的命令就是聖旨,半點違抗不得。
柳婉婷把黎泱叫進去的時候臉上堆著許久未見的笑意,要知道平日裏柳婉婷冷臉的時候居多,用米珊的話說,她的位置在那了,她就是裝也要假裝出很凶的樣子。每次說完這話,她都會一甩披肩的波浪卷發,然後順帶說一句愛笑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她柳婉婷還沒明白這個道理。
每當她這麼說完的時候宋權都會小聲嘀咕一句,那裏麵不包括,滿身濃重香水味以及滿嘴髒話的女人。
黎泱有時覺得這不光是職場,還是戰場,沒有硝煙的戰場,現在她正身處戰場之中。
柳婉婷一指對麵的凳子:“坐小黎。”
黎泱坐下開口:“柳總您找我什麼事?”
柳婉婷盯著黎泱:“前幾天你在公司吃午飯的時候遇上程總和銷售的劉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