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賀看了一眼程逸明的方向又把目光收回來:“其實在實力上雲起和程盛的實力不相上下,而且有過之無不及,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最後會選擇程盛麼?”
黎泱搖搖頭,她不明白關賀為什麼會和自己說這些。
關賀又問:“真不懂?”
黎泱笑:“不懂。”
關賀往前走了一點更靠近一點,以隻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低聲說道:“因為我有私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工程建築項目又枯燥又繁瑣,但是能夠和你這樣漂亮又聰明的姑娘一起合作完成,才讓這件事情的本身有了生機。”
黎泱的腦袋亂糟糟的,她覺得自己有一瞬間有些耳鳴,前一刻她還能清楚地聽見嘈雜的大廳裏每一個角落傳來的聲音,後一刻,她的耳朵裏隻有關賀的話,而且她又覺得其實關賀什麼也沒說,她隻是幻覺。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保持清淨,可是她隻能看見程逸明在不遠處一張一合的嘴唇,那飽滿的唇線在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時候呈射出好看的弧度,如雕刻一般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過去了,那晚上的那種場麵已經過去了,這裏人來人往,這裏眾目睽睽,關賀說的都是玩笑。她開口回道:“關總真能說笑,這麼大的項目豈是我一個小女子就能影響的了的。”
關賀臉上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你能左右人心。”
黎泱腦補著所有不好的詞彙,什麼紅顏禍水之類的,她覺得自己在關賀的口中就快成為那種人了。
關賀是泰金的負責人之一,按理說早該有人采訪,媒體之前都圍著程逸明團團轉,這會一部分人發現關賀在這邊有幾個人紛紛趕了過來,黎泱來不及躲閃,那邊已經卡卡的捏起來快門。
記者紛紛拿起錄音筆:“關總,對於這次的合作項目,泰金這邊最後選擇了程盛而不是雲起是不是泰金這邊早就有了選擇?”
關賀一改剛才和黎泱說話時的口吻,完全變了個人,字斟句酌的一一回答著記者的提問。
有眼尖的記者忽然把苗頭指向黎泱,他看了看黎泱的工牌開口問道:“關總,您這次和程盛合作和這位美女有什麼關係麼,我們注意道您和這位美女密聊很長時間了。”
黎泱真的要吐血了,這幫記者不應該做財經記者,應該轉行去做娛記。
關賀不慌不忙看了看邊上的黎泱笑著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泰金在這種大型項目的選擇上是要求對方用實力說話的,我們這次沒選擇雲起並不證明雲起的實力不強,而是這次的項目更適合與程盛合作。”
黎泱心想這就是翻臉翻書快的節奏,你永遠不知道有的人說的那些是真話而哪些是假話。
程逸明在記者的簇擁之下走了過來,兩撥人流彙聚在一起,黎泱終於有機會脫身。
接下來是合作雙方的握手,咧嘴,對著鏡頭拍照,說客套話。
黎泱冷眼觀望著一切,這就是商場,利益為先,不是兒戲,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進我退,你退我進,而像自己這種人終究是一個棋子,任人擺來擺去。
慶功宴擺在了程盛自己開發的酒店裏,所謂肥水不留外人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除了項目組相關的人員,還有各部門的領導。那個原本稱病在家的劉總,居然在得到結果之後轉天就上班了,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榮耀的力量,是集體的力量,是集體的感召力讓他第一時間痊愈回到公司。
黎泱總覺得劉總看自己的眼神裏除了以前的不懷好意,還多了一層懼意,大概是撞得那下太疼了,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了不能磨滅的痕跡,以及於產生了心理暗示,隻要看到黎泱,那痕跡便被召喚出來。
大家對劉總的歸來眾說紛紜,表麵上畢恭畢敬,暗地裏貶過於褒,大抵上就是說他偷奸耍滑,不願意承擔責任,等有了結果了又第一時間病愈出來沾功。
樹倒猢猻散,書還沒倒,大家已經開始扔石頭了。黎泱和誰也沒說起過關於那晚上的事情,有些路是你必須要走的,黑暗的小路,光明的大路,沒人關心你怎麼走,人們隻關心你到沒到終點。對於劉總的歸來,她沒發表任何意見。
為了讓氣氛更活躍,總裁辦的人把晚宴安排在一個超級豪華的包間,可同時容納兩張大桌。按照以往的慣例,領導一桌,員工一桌,員工的桌上留了一個主位以便領導隨時過來敬酒。好巧不巧的黎泱給別人左錯右錯的就挨到了主位的位置,主位另一邊則是一進來就拿東西站位的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