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心裏腹誹,柳婉婷負責招標屈才了,她應該去搞公關的。
宋權在邊上拿起酒瓶給黎泱倒了半杯,黎泱也沒注意,精神恍惚的端著站了起來:“很有幸參與到這次項目之中,感謝各位領導的關愛,敬各位領導。”
她端起酒杯剛要喝,邊上響起程逸明低沉的命令式的聲音:“喝中藥就別喝酒了。”
黎泱看著程逸明波瀾不興的臉笑笑:“謝謝程總,我已經不用吃藥了,我先幹了,各位領導隨意。”
透過酒杯,黎泱看見程逸明幽深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怒意,她假裝沒看見,放下酒杯,自顧的坐下吃菜。黎泱心想既然你下午不願意聽我的解釋,那也沒必要現在來關心我。
柳婉婷在邊上笑道:“小黎這身體一看就沒事,臉色這麼紅潤,即使有問題吃點藥也能調過來,關總您看我們程總多體恤下屬,多小的事情都記得,這麼細致入微的人對待工作也是一樣的。”
關賀放下杯子:“恩程盛集團以程總為首的都是一表人才啊,既有才又有貌。”
劉總笑道:“關總這話有羨慕的意思,您可是一個實力派選手啊,您走在我們公司,那也是引起一眾的回頭率的。”
關賀笑笑:“是麼,劉總的觀點可不代表大眾的觀點。”
劉總一抬眼開口道:“讓我們這年輕的代表說說,黎泱,你說說,關總這樣的人到中年的老帥哥有吸引力麼?”
黎泱那杯酒喝的急了點,一陣反胃,她客氣的開口:“有啊,必須有。”
劉總在一旁笑:“看,是不是。”
黎泱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除了勸酒,還是勸酒,除了無休止的誇讚誇讚這個就是誇讚誇讚那個,要是就是劉總話裏話外夾雜著沒完沒了的葷段子,她一分鍾也不想在這待著。
桌上另外一個不高興的人是程逸明,不過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本來就是冰山撲克臉,所以大夥也不太在意,並沒有因此而減了興致。
幾輪下來,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黎泱已經很久都沒喝過這麼多酒了,上一次喝的這麼多的時候,還是自己買完房子冉微微和自己慶祝。那天她倆像兩個任意撒歡的孩子,一直喝,一直笑,笑著笑著又哭了。
黎泱跟冉微微說,看,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冉微微笑,對啊,有家了,黎泱。
家是什麼概念,是停泊的港灣,是為愛遮風避雨的地方,是你心酸時可以訴苦,高興時可以縱情歌唱的地方。
今晚黎泱之所以喝了這麼多的酒,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其餘人勸酒,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心裏堵氣,她覺得就算程逸明再為大局著想不想讓場麵更難堪,下午也不該不讓自己解釋,米珊有哭鬧的權利,而自己為什麼沒有心平氣和的解釋的機會,她自嘲的想可能歸根到底程逸明還是覺得無所謂。
酒是好東西,它可以讓你變得麻木,忘記堵心的事,醉眼迷離的看不清眼前的人,愛誰誰。
吃完了飯,劉總又提議去唱歌。黎泱恍恍惚惚的聽見關賀說:“就到這吧,我看這二位女士都醉得不輕。”
劉總笑:“行啊,那就先到這,宋權你把你們領導送回去吧,黎泱?”
黎泱聽見程逸明清涼的聲音和著夜晚的風輕飄飄的進了自己的耳朵:“我送她吧。”
劉總別有用心的看了關賀一眼:“本來還想麻煩關總,這下關總解脫了。”
關賀道:“這等美的差事輪不上我。”
程逸明麵無表情的說道:“上次她被劫我送過她,知道她住哪,現在要問她估計她也說不清了。”
關賀一笑:“程總每件事情都這麼謹小慎微,不用解釋的,嗬嗬。”
黎泱迷迷糊糊的被一直大手拽住了胳膊,拖進了車裏。那人毫不溫柔的給她係上安全帶,她睜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謝謝你啊。”
車子快速發動了起來,夜風一吹,時快時慢的車速讓黎泱的胃裏開始翻江倒海。她像極了一隻安靜的毛,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有的人醉了愛撒酒瘋,有的人醉了之後會變成話嘮,有的人醉了之後愛睡覺,黎泱醉了之後安靜的像一隻貓。
車內安靜的氣氛讓黎泱覺得喘息聲都聽的格外的清晰了,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或者立場和程逸明鬧,人家是上司,人家想的是全局,而自己心中的那點委屈和不甘,隻是一個小員工多餘的悲傷情緒罷了。
吃飯的地方離黎泱住的地方很近,兩個拐彎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