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一起走在超市裏,在發工資的日子毫不猶豫的買上兩瓶爸爸愛喝的酒讓他有出去和別人炫耀的資本;也想給媽媽買幾件顏色豔麗的衣服,一邊聽著媽媽說,我多大歲數了,一邊臉上笑開了花迫不及待的在身上試試,然後出去逢人便說,這衣服啊是我閨女給我買的,可貴了。
她的腦海裏編織著一副幸福的畫麵,她想冉微微說的對,也許自己真該找一個人湊在一起過日子了,找一個下班了以後就算再累也願意給他座幾個菜吃的人,這個人會用寵溺的口吻說,多吃點就喜歡你胖胖的樣子的人,會在冬夜願意給你暖手的人,會在夏夜給你驅蚊的人,會在秋天帶你看紅葉在春天看花海的人。
她的眼神虛無的在人海中一掃而過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渾身有一股難掩的電流穿過。
他拿著一個購物籃,穿著簡單的白體恤,下身一條深色短褲,腳上踩著一雙休閑鞋。
黎泱從未見過這樣的他,褪去那身正式的裝束之後如此親和的模樣,他的眼神透過人群向黎泱的方向望過來。那目光還是那目光,那人還是那人,隻不過此情此景讓黎泱錯以為他和她一樣,身後是濃重的煙火氣息,身後是柴米油鹽。和權勢無關,沒有領導,沒有員工,沒有莫名其妙的暴怒和突如其來的吻。
他站在彼端,她站在此端,歲月靜好。
隻是誰也沒有向前一步,黎泱輕輕點頭,那人身形亦是未動,黎泱推車快步離開,轉去離得最近的貨架。冷靜下來之後她才發現,這是男士內衣貨架,要命的是貨架的最外麵還掛了一個碩大的牌子,男士內褲全場五折,邊上附了某個男模隻著片縷的圖片,她還發現男模的部位還挺大。
她落荒而逃,不敢想象程逸明看著自己的女下屬在自己的眼前公然進入男士內衣專場之後臉上是不是仍舊是那副波瀾不興的表情。
從超市回來之後黎泱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以告慰自己這一天收到的莫名其妙的驚嚇。她吃飯的時候回想起來貌似遠遠看見程逸明的購物籃裏麵放著麵包片和果醬一類的,估計晚上也就那麼對付了 。黎泱暗笑,領導有什麼,再大的本事不會做飯不是照樣餓肚子。
她想著就覺得自己忽然棒棒噠,起碼會做法不至於餓死自己。轉念又想他總這麼吃麵包片能頂住麼?她打了一個飽嗝之後就明白了什麼叫吃飽了撐的,人家那麼有錢想吃什麼不能下館子叫外賣啊,自己這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早早睡下之後,正做美夢,忽然聽見砰砰的敲門聲,黎泱起初以為自己是做惡夢,並不理會。敲門聲不間斷的響起,在愈演愈烈之後黎泱睜開惺忪的睡眼豎耳一聽才發現確實是有人敲自己的門。
她穿衣奔客廳透過貓眼一看外麵的人竟然是方波,方波的肩膀上還趴著一個女人,黎泱心想莫不是方波走錯了要去程逸明家,她慢慢打開門之後才看清趴在方波肩膀上的女人是冉微微。
方波邊托冉微微進來邊說:“重死了這女人。”
黎泱趕緊幫著扶了進來:“這是怎麼了?”
方波一臉無奈的講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小時之前方波和幾個朋友去酒吧喝酒,喝著喝著就看見已經醉醺醺的冉微微和幾個人在角落裏邊喝酒邊聊天。方波過去打招呼的時候冉微微已經醉的有點不認人了。
他心想冉微微既然是和朋友去的應該沒事,誰知沒過多久冉微微就和其中的幾個男的開始拳打腳踢的說,不認識人家不跟人家走。
方波好心過去又問問,一問之後才知道那幾個人連冉微微的名字都不知道,方波無奈隻好在那幾個男的仇恨的眼神中把冉微微帶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才要命,冉微微一直撒著酒瘋,一會哭一會笑一路上也沒消停。
黎泱聽著方波滿臉無奈的說完,連連對他道謝:“真是不好意思,可能微微心情不好,真是太感謝你了,那幾個不一定是什麼人呢。”
方波看了冉微微一眼:“也許是我多管閑事,沒準人家願意留在那了。”
黎泱聽出方波話裏的意思,她知道冉微微不是那樣的人,今天她一定是心情不好,她這會有點後悔不如下午通電話的時候多問問冉微微了,光聽她笑的無所謂的樣子,也許她的心裏還苦的很。
她趕忙說道:“不會,微微也是心情不好,平常她真的不這樣,總之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