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一看這態勢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這是洗個臉精神精神然後繼續熬下去的準備啊,她看著程逸明那張帥氣的臉上帶著一絲水汽,羽扇般的睫毛向下低垂著,不用那雙幽深的眸子凝視別人的時候光是看著這幅模樣怎麼也不像一個總是壓榨員工剝削別人休息時間的人。
程逸明抬起眸子忘了一樣無精打采的黎泱問道:“我臉上有東西,還是在想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到點了都不讓被人下班?”
黎泱心裏腹誹,你還知道啊你。
程逸明見黎泱不說話,言語裏帶著一絲玩笑反問:“能跟這麼帥的上司一起熬夜加班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黎泱看著程逸明嘴角浮起的那絲笑意算是明白了,帥的人都一樣自戀,帥的人都一樣自以為是,帥的人都覺得自己自帶光環。因為眼前這個帥的人自己遭的醉還少麼。
她覺得自己體內有一種洪荒之力,不壓製著就要爆發出來了,她使勁喘兩口氣以免自己不至於爆發,現在想想她寧願李沐那件事情的時候程逸明沒有伸手拉自己,哪怕是來個狗啃屎也比現在的局麵要簡單的多。自己莫名的就成了米珊嘴裏傳出來的那種人,好巧不巧的是某人可能還聽見了,不相幹的那些女人因為麵前這個帥的人恨著自己。
現在這種局麵不言而喻,這是變相的報複啊,本質上和那些中午撞自己的女人沒區別,一個是在肉體上進行折磨,一個是在精神上進行摧殘。
程逸明看著她暗自咬牙切齒的模樣開口:“報告拿過來我看看。
黎泱忍氣吞聲的把文件遞過去,她心裏暗暗禱告,希望麵前這位話說也說了氣也散了就得了,她調整心態臉上掛起一絲帶著點討好的笑意:“程總,您先看吧,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標出來,明天我一上班再改。”
程逸明看著黎泱耍小聰明的樣子,剛才還猜想為什麼她不頂嘴了,原來是想快點離開。他接過文件:“我想有的地方我應該看不懂,你搬個椅子過來,我不明白的順便問問。”
黎泱心裏最後一點渺茫的希望瞬間煙消雲散,她看著程逸明那表麵上公示公辦的口吻,實則肯定是別有用心的樣子就來氣:“程總,時間不早了,就咱們倆人在這加班讓人看見了不好。”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索性直接攤牌。
程逸明的目光從文件上移到黎泱帶著點怒氣的臉上:“讓人看見了怎麼不好?為什麼不好?”
黎泱被噎的差點背過氣去,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您看您長得這麼的帥,我無法靜心單獨與您一起工作。”
程逸明滿臉嚴肅:“麵對工作有困難不是也該克服麼,你剛才那麼說我當是玩笑,你要是還站在那的話恐怕咱們都要回去的更晚了。”
黎泱絕望了,這局麵沒必要再掙紮了,她今天算是重新認識眼前這人了,原本的什麼熱心腸,關心員工之類的都是表象和作秀,私底下沒人的時候才是他真正的麵膜,口上半點不饒人。
她拉著凳子做到離著程逸明還有一米的地方:“您看看吧,不明白的問我。”
程逸明不再說話,認真低頭看了起來。
辦公室裏靜的隻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音以及程逸明桌上擺放著的一個小小的鍾表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音。
那鍾表的樣子有點舊上麵的圖案有點幼稚與程逸明辦公室裏的裝飾風格一點也不搭,黎泱盯著那鍾表,看著它的指針一點一點的走動著,伴隨著嘀嗒的聲音黎泱覺得自己的腦袋越發沉了,眼皮直打架。
她一手支著胳膊,使勁抬著眼皮看著程逸明的側臉。濃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因專注而微微用力抿緊的嘴唇。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冷的眼神,無論什麼時候說出來都讓人冷冰冰的話語,真不明白那些人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屋裏太靜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慢慢的支撐下顎的手臂滑了下去,她趴在桌上閉上了眼。
程逸明翻完了報告一扭臉就看見了黎泱側著臉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她睡得並不踏實,眉頭皺在一起,明顯一副戒備的神態。他目光稍稍下移就看見了她胸前那片因為燙傷而十分顯眼的紅痕。
他想她心裏一定是十二萬分不願意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報告並不急於一時,可他心裏莫名的就是想看著她被自己惹毛的模樣,他還想看看她當著米珊說的那套頭頭是道的門道是怎麼施展的,是不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手段,畢竟她自己說過,男人都喜歡欲拒還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