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等著他摔盤子摔碗發火來著。她避開話題:“到底是多少錢?”
程逸明看著黎泱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開口:“總之比之前多。”
黎泱聽他模棱兩可的態度就知道他在誆人,氣的說話都不利索了:“這,怎麼能看錯樂?”
程逸明靠在椅子上看著黎泱一臉氣鼓鼓的模樣道:“沒關係,這樣吧,以後吃完你負責洗碗,多出來的那部分錢就不必再延長期限了。”
黎泱有一種掀桌子的衝動,不過她忍住了:“回頭把單據給我看看,我要核實數據。”
程逸明笑著開口鎖了一個好字之後就起身離開了餐桌。
黎泱看著滿桌的杯盤狼藉再看看已經躲得遠遠的程逸明,不用問也知道這意思自己是逃脫不了洗碗了。她心裏無聲的叫囂著端著盤子和碗進了廚房。
程逸明坐在書房裏,透過虛掩著的房門他聽見廚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碗碟和洗手池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他的嘴角竟不覺染上一絲笑意。
黎泱覺得自己走的時候應該用落荒而逃來形容,她本意是要給程逸明點教訓的,現在看來,她好像又失敗了。
透過虛掩著的門,程逸明看見黎泱纖細的身影一晃而過,隨之傳來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他也不知道當時方波給他裝修時用的這些材料好不好,是不是能禁得住黎泱的怒火。
他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外麵深色的夜空。回想著黎泱每一個表情,氣鼓鼓的,高興的悲傷的,以及見到秦南佑時那種心疼的表情,都一個細小的表情都牽動著他的心。他想這世上最傷人的利刃應該是情,唯情一字最能刺穿心髒。他要好好的鍛造這把利刃,然後一點點的擊中她的心髒。
黎泱剛踏進家門就接到了冉微微的電話。
電話裏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冉微微在那邊問道:“黎泱,黎泱,要不要出來玩?”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待會又變成了方波的聲音:“黎泱,黎泱,出來玩唄,打牌怎麼樣,我給程逸明打電話。”
黎泱被電話的聲音影響的不自覺得也提高了分貝:“不去了,太晚了,你們好好玩吧。”
冉微微在那邊對這方波道:“就跟你說她不會出來的,掛了掛了。”
黎泱掛了電話洗漱一番又看了一會書,躺到床上剛要睡著,電話又響了起來。
仍舊是冉微微的電話,接起電話之前她孩子啊在那頭罵罵咧咧,電話通了之後冉微微語氣中帶著醉意開口:“黎泱,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黎泱迷迷糊糊反問:“誰啊?”
冉微微嘿嘿一笑:“葉梔。”
黎泱翻個身哦了一聲。
冉微微又說:“呦嗬那家夥喝的個爛醉啊,剛才方波給她送回去了。”
黎泱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提葉梔。
冉微微笑著道:“你知道她為什麼喝的爛醉麼?”
她沒等黎泱回道就自顧說道:“據說是她喜歡親南佑,但是秦南佑不喜歡她,哪天不是和咱們碰麵的時候介紹說是她男朋友麼,好像秦南佑聲氣了,這幾天見都不見她,哈哈哈。”
本來困意濃濃,黎泱一聽秦南佑幾個字,慢慢睜開了眼。
冉微微在那邊繼續說道:“哎,那家夥哭的那個梨花帶雨啊,吐了有無數次,說是主動獻身都不看她一眼。”冉微微在那邊笑道:“其實那丫頭長得真不錯,我要是個男人準把持不住。”
黎泱開口說了一句:“流氓。”
冉微微吹著口哨笑道:“她今天晚上看見我非要拉著我給她講講秦南佑以前的事,可憐巴巴的,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黎泱心情複雜的問:“那你說了麼?”
冉微微回道:“說啥啊,我還沒說她就先把自己灌醉了。這不方波給她送回去了。”
黎泱嗯了一聲說道:“你快回去吧,喝酒了別自己開車。”
掛了電話黎泱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她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裏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裏開出一朵花來。”
顯然葉梔遇上秦南佑時的姿態也是低到塵埃裏的,隻不過她心裏還是有很多苦水的,要不然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會有冉微微看見的那種我見憐惜的模樣。也不知一個人的守候到最後會不會換來另一個人的心,也不知葉梔的心裏會不會開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