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含百無聊賴地看著底下,深深覺得身邊兩個都是人才。一個麵容沉定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另外一個根本就是看也沒看,仿若無物一樣。
就耐得住無聊這點看,傅錦含對這兩個人表示甘拜下風。
事實是,他很快就不無聊了。
慕婉看著大半的人表演完,就不禁蠢蠢欲動。在張家小姐的作畫後,她忍不住朝著皇帝開了口:"父皇,兒臣也特地為此次元宵宮宴準備了才藝,恭祝在場各位佳節愉快,父王身體康健。"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了,身體康健,對於一個身體日漸衰弱卻不甘心放下權勢的皇帝來說,沒什麼比健康更重要的東西了。
傅錦含完全不太在意,這個公主,說到底也是個普通女人,才藝又怎樣。他覺得自己得到的信息最有用的就是,自己太遲鈍了,現在她明白了他右邊這個女人朝下看,根本不是看表演,而是看大殿上的皇子世子,大臣公子以及小姐。
所以,當慕婉退下去換衣服時,他也不過腦中傳音,調侃了蘇絳衣一句:"那個小公主,應該還是衝你來的吧。感覺怎樣?"
得到的回複依舊冰冷,但是卻不是鄙夷他:"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在大殿上發現了什麼?對你而言,盤點一些無意義的八卦比謀取利益要有意思?"
“也是,那個小公主和你的確沒什麼懸念。要是你跟什麼北秦攝政王啊,西尹淩太子啊甚至那位南霖小王爺啊,那就是真的有意思了。"傅錦含喃喃道。
"你如果不想早點死,勸你早點閉嘴。等做完這一單隨你說個夠。"蘇絳衣回道。
果然,傅錦含對此表示讚同:"說得好,等出了南霖這個鬼地方,咱哥倆喝個三天三夜再說。
蘇絳衣勾了勾嘴角:"那就說定了。"
"好好,幹活了。"傅錦含頓時又有了力氣一般。"對了,她表演什麼?”
蘇絳衣沒有回傅錦含的話,這種事情她著實不感興趣,想知道看下去便是了。
這時,兩邊的絲竹聲緩緩響起,聲音悅耳動聽,也有香氣嫋嫋飄散開來。從一旁款款地走出一位嬌柔的女子,正是慕婉。
她穿著色澤豔麗逼人的玫色長裙,裙擺極長拖曳下來,裙子從腰身到裙擺的顏色層層漸變至深,直至深紅。腰間垂下兩條紅絲絛,分別在兩手垂下的位置。頭上戴著各色絹花編織而成的花冠,臉上泛起緋紅,又有一些的自傲,就在大殿中間緩緩起舞。
傅錦含看到這個,差點笑了出來,連傅瑾軒也在傳音過來:"絳衣,這……"
這好尷尬。
他們想說的話,這個蘇絳衣當然知道。
這身裝扮,像極了當年蘇絳衣一舞傾城的驚鴻舞的裝扮,但是身上的東西明顯過於華麗而不夠精致。比如身上腰間還應該有幾處花穗,還應該有兩到三處將近半腿長的純銀鈴鐺。還有當年她的舞衣用的可是雲綾錦的緞子做成的漸變色嵌金銀絲的金縷衣,還有頭上的花冠,這也太花了吧。
她甚至記得,舞鞋用的也是蜀錦的料子,足底甚至是玉的。
可是這位公主呢,她的衣服簡直……
"唉,絳衣,她的衣服比起你當年來算是爛的吧。可是為什麼把你當年那幾個花穗和鈴鐺弄掉了。"傅錦含又問道。
"你這種大老粗自然是不會懂的。說說這些隻是裝飾,但其實花穗和鈴鐺是為了配合舞蹈的,在旋轉中花穗顯得更優美,而鈴鐺要契合周圍絲竹管弦的聲音,平日的節拍錯亂外行人看不出,但是若佩戴鈴鐺,一旦出錯就很明顯了。"蘇絳衣緩緩道。
"好吧,本公子自然動不了這個。"傅錦含也不在意。
"絳衣,她的動作大部分跟你一樣,但是很多出彩的還有小的部分不太一樣。"這下連傅瑾軒也慢吞吞的問起來了。
"哎呀這不簡單,這些動作做不來大底就換了唄。"傅錦含懶懶的說道。
慕婉此時正在大殿中旋轉,殿中的人幾乎都沒看見過當年蘇絳衣的傾城之舞。此時見了慕婉的這支舞和一幹裝扮,頓時覺得有了亮點。
慕婉感覺到四周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向台階上看去。台上那一抹紅影懶懶地倚靠在椅子上,他風華過人,俊美異常,但是他沒有像四周的人一般。他緩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搖著酒杯,看著振胱的酒水,好像有點出神。
慕婉的臉上緋紅漸漸褪去,麵色微帶蒼白,他沒有看到我嗎?
就這樣冷著心跳完了全曲,恭敬地向皇帝行禮。
皇帝倒是龍顏大悅,他的這個方向看不太到三人的表情。
傅錦含和傅瑾軒知道這是仿蘇絳衣的驚鴻舞改編的舞後什麼興趣也沒了,他們可是當時親眼目睹過這一曲傾城之舞的,對這類沒入俗類的舞蹈,自然提不起興趣來。傅錦含甚至在偷偷跟蘇絳衣商量,等天暖了,要不再跳一次,結果被蘇絳衣毫不留情的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