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興盡晚回舟(1)(1 / 2)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早上從床榻上醒來,依稀記得昨夜窗外掛起了風,不知有沒有下雨,外麵是不是已經落花滿地了?四五月的季節,最不堪急風勁雨突襲。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也開始喜歡上酒的味道了。依稀記得昨夜自己手中搖晃的那隻酒杯,如今亦不知道是不是被溪亭收了去?一夜屋裏獨飲,以為隻是淺酌而已,卻沒想到喝著喝著竟然就醉了。

可是昨夜裏那場‘賜婚’的夢又像重新在她腦空間裏演繹了一番,可不一樣的是,此時的趙佶被封為端王,而她,則成了端王妃。原以為賜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它就像一個噩夢一樣時不時纏繞著她,一切猶如發生在昨夜。

黎晴照在床邊坐起,看小窗重簾未卷,回首窺探窗外不得,“溪亭,看看外麵現在是不是已經繁花落盡了。”黎晴照用眼光示意溪亭,打開她身後的那扇軒窗。

溪亭聽到小姐的吩咐,輕步走向窗台,卷起了那麵遮風的簾幕,窗外一地狼籍,或枯枝敗葉,零丁的幾朵殘花,“小姐,外麵的海棠花還在。”她一直都知道,小姐自來是愛花惜花之人。

是嗎?她緩步走到窗前,倚著窗台看外麵依舊沉沉的天,目光又落回地上。原以為風雨來的急,如今外麵也應該滿庭落紅,隻有綠葉依舊在呢!

因為下了雨,天氣有點濕涼濕涼的,黎晴照讓溪亭拿了件外衣給自己披上才往外走。下意識地吟詠起那首詞來: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小姐,這首詞可是即景之作?”跟在李清照身邊已久的溪亭問道,她也感受到了小姐那一絲欣喜。

黎晴照看溪亭,隻是不語。眼睛掃視了一遍滿庭芳草,心裏卻不知道這些東西能持續多久,會不會也轉瞬間欲謝不能禁了呢!眼睛掃到了那株海棠花之上,這花如明霞般嬌豔動人,那些尚未開全的骨朵,也已似點點胭脂,三五成簇地挨著。

怎奈何,光有這偷人的美,卻無半點花香。怪不得李清照隻說了一句‘卻道海棠依舊’便不再提起它來。

‘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的桂花,‘清芬醞藉,不減酴醿。’的白菊,‘玉瘦香濃,檀深雪散。’的梅花,甚至是那誤入她眼簾荷花,這一首又一首專門吟詠花的詞,卻唯獨缺了她同樣喜愛的海棠。

難道是海棠無香,讓她將這一株無法帶給她嗅覺刺激的花給遺忘了。這一忘,竟然已是近千年?

李格非此刻正在異地為官,而她和王氏則呆在了她們的故鄉。柳絮泉邊,芳草已經逾越了幾載,不知。可是黎晴照卻清楚知道一件事,轉眼間,她到這裏已經兩年了!

紹聖三年(公元1096年)

“去看看前者是何人,李大人路過此處,讓他速速離開。”李格非正從官府打道回府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他的此時的屬下對另一個衙門裏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