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指觸到她的一瞬間，少女卻仿佛觸電一般地倏然閃身，近乎本能地連連退後數步。
抬眼，視線對上一雙看上去熟悉而詫異的鳳眸。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鳳天說著又試圖伸手過來攬她的肩膀。
不舒服？！
除去剛才一瞬間的頭痛之外，其實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季婉眯了眸子，直覺反應快了一步，再次不著痕跡地閃過他伸過來的手。
鳳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頓了頓，再度開口：“那……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宿營吧，好不好？”
他的話語乍聽起來並沒有任何紕漏之處，卻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季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皓腕輕翻，光芒閃爍間問天匕已經握在了掌心。
“你這是怎麼了？”鳳天看著她突然如臨大敵般的防禦姿勢，劍眉輕踅：“危險，來，把刀放下……”
“你是誰？”季婉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語出驚人。
“我是……”鳳天一愣，隨即又露出一臉溫柔的笑容，“怎麼突然這麼問，你不是知道嗎？”
知道？！
季婉淡淡一笑：“那，我是誰？”
“你當然是我心愛的丫頭了。”鳳天一邊敷衍地微笑，一邊邁步向她接近過來，“別玩了，快過來……”
話音未落，一道碧色的鞭影驟然襲向他的前胸——
噗嗤！
季婉眼神微沉，看著他不閃不避，任憑問天匕所化的靈光穿透他的胸口，一縷鮮血隨著回抽的長鞭濺落出來。
“你……”鳳天緩緩垂下眸子，視線落在胸前的傷口上，唇畔滴落的鮮血逐漸連成一條細線，又抬眼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裝了，你不是他。”少女精致的小臉上一片淡漠，篤定地開口。
……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鳳天”緩緩勾起唇角，抬手在胸前撫過，原本刺目的傷口便快速愈合起來，轉眼就恢複了最初的模樣，連衣服都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
“你是怎麼發現的？”
麵容、聲音、打扮幾乎是天衣無縫，完全無二才對。
“因為你廢話太多。”季婉語帶譏誚地答道——
雖然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畢竟和他用通訊卷軸交流過了半年之久。
首先不要說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當著她的麵說出“你是我心愛的丫頭”這種酸掉牙的話，他也絕對不會一個勁地開口問她“怎麼了”、“好不好”之類的問題。
他隻會先她一步察覺到她的需要，並且提前替她做好打算。
換句話說，有他在的時候，她幾乎可以完全不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
“是嗎？這我倒是疏漏了。”聽了她的話，“鳳天”淡淡笑了笑，“不過，就算你猜中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水係高級九階技能，海市蜃樓。”季婉忽然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