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是故人(1 / 2)

那乞丐渾身髒汙不堪,見者無不皺眉掩鼻,項莊雖一貫不拘小節,亦能勞心下士,屈節待賢,但終歸是自矜身份之人,聽得楚歌喚他,心裏便生出些許遲疑。

楚歌見項莊麵有難色,雖有些疑惑,卻無暇多想,隻是道:“快過來幫把手,我來背他。”楚歌因近日習武勤奮,體力有了大幅度增長。

項莊暗道一聲慚愧,忙走上前去,想要抱起那乞丐,楚歌卻早一步將那昏迷不醒的醃臢男人負在背上,項莊隻得在後麵托了那乞丐一把,卻蹭了一手黑色油膩的汙垢。

楚歌正要舉步,項莊忙道:“楚大哥不必舍近求遠,二叔門下有位食客,頗善醫術,府中亦有上好的藥材。”

楚歌點點頭,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項府。

項莊一進大門便施展起身法,朝項府安置食客的院舍奔去。楚歌則將那乞丐帶回自己房間,剛把人放置到榻上,項莊已帶著一位身著儒服的俊秀青年匆匆走進來。

那儒服青年隻朝楚歌略一頷首,便直奔榻下,卻見榻上竟躺著一名髒兮兮的乞丐,青年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也並不多言,伸出手來替那乞丐診脈,按摸那乞丐全身的動脈,包括頭、頸、兩頰動脈,上肢的撓動脈,下肢的烴後、足背、膕、股動脈。

約莫過了一刻鍾,那儒服青年才放開手,從袖中掏出一塊白色絲巾擦了擦手,才轉過身來對項莊施了一禮,神色凝重道:“小公子,據在下所察,此人的症狀恐怕是破傷風,但他的脈象過於微弱,時續時斷,五髒六腑幾近衰竭,若是乍然內服藥物,在下恐怕此舉會刺激他脆弱的脾髒,反而有礙。”

項莊蹙眉道:“那當如何是好?

那儒服青年笑道:“雖然看起來凶險,實則不然。不妨先使用藥浴祛除體內邪氣,以外敷傷口為主,至於此人內傷,以後慢慢調理便是。”

項莊點點頭,拱手笑道:“那一切就有勞張先生安排。”

那儒服青年含笑應了,吩咐下人小心將那乞丐搬到他的居所以便治療,才告辭離去。

楚歌見那張先生走遠,才敢出聲:“他是誰?”那青年雖然文弱,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強大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

項莊笑道:“此人姓張名子房,乃是我在外遊學的三叔舉薦過來的,不僅醫術精湛,且學識淵博,連二叔也常向他請教。”

楚歌隻覺那青年的名字似曾相識,依稀在哪裏見到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理會。

項梁此時卻在書房接見一位櫟陽(今陝西西安,原秦國都城)來客。

“熒惑守心?”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項梁也吃了一驚。

所謂熒惑守心,乃是本在黃道運行的火星移動到心宿(天蠍座)附近的十分罕見的天文現象,火星自古以來就被稱為凶星,象征著戰爭死亡和災難,而組成心宿的三顆星,則代表著皇帝、皇子和皇室重要成員,通稱為帝星。

凶星在帝星附近徘徊不去,即使不懂天象,項梁也知道,這是非常不祥的。

來人道:“不僅如此,八月末,有隕星自東郡上空落下,觸地為石,此乃大凶之兆。皇帝命將知道此事的百姓統統滅口,才禁止了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