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櫻不敢放小姐一個人身涉險境!”阿櫻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以防萬一。你想,若是我們兩個都下去了,遇到危險,沒有人給家裏報信怎麼成?”
總之,到最後我一個人順利地到了崖底。
崖底有一方深潭,潭麵上水霧升騰,視線都模糊。我把手放到水中,打了個哆嗦便快速地縮回了手,那潭水,徹骨的寒。
也不曉得沿著潭邊走了多久,還沒有走回剛下到崖底的那個地方,也沒有見到一株蘭草的蹤影。
倒是潭水在某處略略延伸了進去,微微向外傾瀉。且傾瀉的地方又開了一個口,透著亮光。而我在那亮光裏,看見蘭草搖曳的身影。
我走過去,腳下一滑竟差點兒跌進了那水裏。於是打起萬分的小心,一步步行去。扒著石壁,一個轉身,我堪堪愣在那裏,半分也不敢動。
又是一個巨大的石室,室裏十丈幽蘭靜開,空氣中氤氳著淡雅的香,就像是,躺在這蘭草當中的那個人一樣。
那個人玄青衣衫染著血跡,如綢青絲微有散亂,卻叫人生不出半點不恭之意。
我就那樣靜靜地扒在石壁上看他,良久,想起他身上的血跡,又跑進去蹲在他身旁。
他身上傷口不多,隻是右肩像被猛獸襲擊了。我想起先前找蘭草時有看見過幾味止血消痛的草藥,於是跑出去把它們挖了來搗碎了,往那人肩上敷去。
我敷得太過專注,以至於直到那人如昆山玉碎的聲音進了耳朵,才反應過來他已經醒了。
“你在給我上藥?”那人的聲音裏聽不到一絲質詢的意思。
我愣愣回過頭,那人還是躺著,眼睛卻已經睜開。他清雅疏冷的目光,流轉如月華如蘭香。
“嗯。”我小心翼翼的地答。
那便是我和孟澤的初見。彼時水霧如花,蘭香如蝶,一切都飄飄渺渺,像極了玉華殿邊荒羽島上氤氳的半生浮涼。
“長安你記住了,於仙人而言,天大地大大不過六界眾生。”流破山上孟澤第一次將修仙的心法交給我時,對我如是說。
噠噠的馬蹄聲漸漸清晰起來,我抬頭看去,小道上駿馬揚起飛塵,馬背上端坐的人紅衣紅紗,在看見河麵上的小船後跳下馬背,直接往河裏奔了去。
“總還有一些人是與眾不同的。”我笑道。
沈淩笑笑:“這樣很好。”
王序沒有拋家棄子,隻是在到了新娘家門口時突然調轉馬頭,沿著離水南向而去。
王序水性並不好,走了幾步便沉了下去。船上的青碧自然心慌意亂地跳進了水裏。
兩人在水麵上消失了一陣,再起來時,卻是吻得難分難舍。我用手遮住沈淩的眼睛:“少兒不宜的東西,你看了不好。”
沈淩一個用力把我的手挪開,反遮著我的眼睛:“這的確是少兒不宜。”
“唔,你看到了什麼?”
“鴛鴦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