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那丫鬟急急打斷另一人的話，明顯是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直接：“聽說去歲，那姑娘還給主子添了位小公子。”
身後的聲音越發小了去，我也無心細聽。紅衣金釵軟言溫語的熹元和素衣黑發寒涼眸子的熹元在我腦海裏來回晃悠，真真假假一時分不清明。
午後太陽露了臉，不那麼冷。我向沈淩借用銀兩，他坐在書案前興致勃勃看著我：“你借錢有何用？”
我不好意思告訴他我想要去逛花樓，絞了絞袖邊，裝出一副天真模樣：“聽說柏城物產豐富，有許多新奇好玩兒的東西，我想去買一些回來？”
“喔？”沈淩眉頭挑了挑，沒有完全綰進發冠之中的幾縷碎發斜斜飄在臉側：“正好我也很少來柏城，就跟你一起出去逛逛。”
“不用的……”我急忙擺手拒絕，很是為難：“我要買的東西，你去了會不方便的。”
“沒關係。”沈淩笑道：“沈家的生意我好歹打理了兩年，底下也有不少店鋪是售賣女子專用物品的。我陪你去，他們隻會當我是例行檢查。”
“關鍵不在這裏呀！”我扶額：“關鍵……”囁嚅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我隻好坦白：“關鍵……你若與我同去，我的事情，便做不成了。 ”
“如此？”沈淩沉思，翻著書頁的右手止了動作：“你能做的事我大都能做得到。除非你說你要去與哪一家的公子幽會？”
我翻了個白眼，小心吐出五個字：“月見樓，朝顏。”
沈淩領會我的意思，手中書本一合，將身子傾過來：“你忘了朝顏姑娘曾說了什麼？嗯？”
又朗朗一笑：“朝顏自幼在月見樓裏長大，知人識麵的本領相當精準。你若變成我的樣子去騙她，隻怕會被她識破。既如此，不如換我本尊去會會她。”
我尷尬：“不是會一會那麼簡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沈淩將耳朵湊過來：“你若真心要與我同去，就得不惜血本用盡心力誘一誘她。”
“怎麼個誘法？”沈淩微一側臉，薄涼意味十足的紅唇與我的臉頰相隔咫尺。
我的老臉不禁熱了一熱：“色.誘。”
“你舍得？”沈淩一臉無辜狀。
“呃，你向來有分寸。”
“是麼？你就不怕朝顏姑娘傾城之姿，我一個把持不住，便從了她？”
我退後一步，對上沈淩灑滿星辰的眼睛，提醒道：“你也是極品美男子。”
沈淩撇了撇嘴：“有時候，還真希望你抵不住美色當前的誘惑。”
我：“……”
雖然沈淩替我去跟朝顏周旋了，然而我還是化身成了一個男兒。沈淩找給我易完容，我對著鏡子裏樣貌斯文清秀的少年撇了撇嘴，不甚滿意：“怎麼不按我說的樣子易容？”
沈淩找出一套青色長衫遞給我：“沒辦法，你的身板兒太小了。若給你添上一張壯漢的臉，實在違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