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熟悉的住宅樓下,抬頭看向四樓——我曾經住過的地方,那裏涼著小孩子的衣服,一對夫妻抱著小孩子在陽台上嬉笑,直把小孩子逗得咯咯直笑。我這麼定定的看著,仿佛覺得那戶人家是自己,就是自己今後家庭的藍圖。
我訕然而笑,搖搖頭,為自己的想象而自嘲。
提著食盒爬上三樓,還沒拍門,林世奇就把門給打開了。
我斜眼睨他,“林少爺在門上安了攝像頭嗎?時間把握得這麼好。”
林世奇笑,一手接過我的食盒,一手拉著我往屋裏走。
怎麼可能這麼便宜他!
我把住門邊,一腳頂著門檻兒大聲說:“虎穴我才不要進,飯已經送到了,你吃完讓得拿回花店還我。”
林世奇扭頭看我,聳聳肩,鬆開手徑直走進屋裏。我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還以為要開一場拉據大戰。
站在門口,看到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轉身進了臥室。這樣的冷淡讓我呆了呆,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起來。
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想著既然把自己的午飯都拿來了,又跑了那麼遠的路,不吃豈不是很虧,更便宜了這小子!
於是腳往裏一跨就進了屋,並且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林世奇我告訴你,我才不屑進你的家,不過食盒裏有我的飯,可不能讓你給吃了。”
“隨你,記得把門給關好,別又影響鄰居。”臥室裏傳出他倦怠的聲音。
聞言,我想起初次進他家門時的情景,臉頰微熱,賭氣的把門關上,還不能有聲。真是憋煞我也!
我不客氣的自個解開食盒,去廚房拿了筷子別吃邊走進臥室,林世奇側著身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一付沒感覺到我走進來的模樣。
我走到床邊,用膝蓋碰了碰他,問:“林世奇,你怎麼知道我站在門外的?難道你真的安了攝像頭啊?”
他眼也不睜地說:“聽到你的腳步聲。”
我不信:“你順風耳?你這裏是三樓,而且你還在臥室裏。信你才怪!”
他這才緩緩睜開眼,“把食盒放下。”
我愣住,“為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是你嗎?”
他這句話說得拗口,我聽得也拗得很。
換成以前,我是決不會理他的,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與他的誤會解除的關係,又或許是因為我與媽媽長談的那一晚的緣故,總之,我是很聽話的放下了食盒。
當我把筷子也放好時,扭頭看到他眼睛亮了亮。
“把手給我。”他說。
我又愣住了,“為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是你嗎?”
同樣的一句話,同樣的語調,可這一次,我卻聽出了什麼算計。
我警惕的把手背到身後,盯著他。
他衝我笑笑,忽地坐起來,我嚇了一跳,正要退後一步,他卻伸手抓住了我,然後往床上一拖,我整個人就倒在了上麵。
我緊張得大叫:“林世奇!你敢碰我試試!”
話音剛落,林世奇便在我身旁側躺下,與我麵對麵。
我屏息瞪他。他瞅著我,輕笑起來。
“緋緋,你豎直你的耳朵聽聽。”他說。
我繼續瞪著他,但是耳朵很聽話的仔細聽了聽。
於是我聽到了二樓的那戶人家走動的聲音,還有搬椅子的聲音,當然說話的聲音是聽不到的。這種情況不奇怪,以前我住四樓時,五樓的人在上麵走動,我也一樣聽得到。
我看著林世奇,不明白地說:“聽這些做什麼?這些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你貼著地,還能聽得更清楚。”
“嗯哼,所以自然能聽到你的腳步聲。”
我哧笑,“少吹牛皮,這麼多聲音,你怎麼分得出哪個是我腳步聲,哪個是樓下那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