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棋子戲(上)(1 / 2)

緋一未曾注意兩人情緒間微妙的變化,道是深思的瞅著蘇彌,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眼神阿!看的我都毛骨悚然了,怪滲人的。”蘇彌緊張的往後挪了兩步。

“我說你這家夥,在莊中的時候還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別說我了,就是毛球你都打不過,這才出去三年,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想想方才這家夥武劍的招式,再加把勁。恐怕就連向少傑兩人也難分高低了。這可不是關用突飛猛進就能形容的。最主要的是這些古怪的招式,她在莊中竟都未曾見過。直覺告訴自己-這家夥很可疑。

“那是!”蘇彌一副傲嬌的樣子。又一副死皮臉相的蹭到緋一身邊,“我要是不學些拳腳,日後可怎保護我這未來的娘子阿!”

“你這家夥不害臊。”不想這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是一點沒變。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緋一說著臉卻刷的紅了,跟個蘋果似的,“再說了,這就是大人們隨口一說,能作數嗎?”

“嘿!你可不能賴賬,這婚約可是娘肚子裏就定下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況且也就我受得了。不然你也就隻能成個老姑娘,誰敢要阿!”蘇彌道。

緋一看著麵前欠揍的臉:“哼,誰稀罕你阿!追本小姐的人多著去了。就你,我才看不上呢!”轉身就走。

“哎!你還真生氣了。”蘇彌延途追去,“我也隻是鬧著玩嘛。”

九歌看著離去的兩個人,湖中的漣漪還未消停,蕩了一圈又一圈。輕撫桌上還未進鞘的利劍。

明德山莊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隨著緋一上上下下。也算是都了解清楚了。本是沿路跟著緋一她們追去的 。寂靜的竹林小道上,傳來一陣陣的聲響 是鞭子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的聲音。這種情況很多見。明德山莊居住的門客很多,尤其是那些脾氣暴燥的,總愛拿下人撒氣。隻是一般都會有求饒或絲絲叫喊聲,除了那一聲瀝瀝切心的抽打聲,和碎罵聲,以及風在耳邊晃著竹葉的聲音。

猛然利劍從耳際掠過,寒氣逼人。九歌身體後側,才算躲過。還未緩和又是一擊。隨手抽來一根竹枝 ,那人攻擊猛而迅速,不給九歌回擊的機會。利劍劃破了衣袖,架在白皙的脖頸上,滲出絲絲血跡。

“看來我走的這些時日,你倒是清閑下來了。”紫衣看著麵前的女童,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愛。更是嚴厲與責備。

九歌不喊疼也不啃聲,表情還是如常的冷淡。隻是冷麵中更多了沉默和不知所措。

“到鏡池去練習,我沒讓停就不許休息。”抽了手中的劍道。

“是。”九歌應了聲。

看到離去的身影,紫衣突然覺得肩膀一陣疼痛,本來受傷的地方,應方才的運氣,鮮血以浸染了紫衣。

屋內琉璃盞散發的熏香,在房間裏肆意蕩漾。水花被濺起的聲音。一以及手指在桃紅木椅上的輕叩。

“看來是我小看李氏兄弟了。”蘇繼明坐在外麵。隔著屏風,侍女正在為剛沐浴完的紫衣更衣。

“李氏與慕家也是有上百年的交情,現在慕家剛敗,若是不做出些事情給他們看看,想要他們臣服,怕是難了。”紫衣從屏風後走出來。一頭秀發直披下來,還未及束起。

“你手上的傷沒事吧!”蘇繼明走過去,侍女們都退了下去,執梳為她打理著秀發。

“沒事,隻是輕微的箭傷而已。”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看著鏡中的人,兩人甚於尋常夫妻,“現在也隻能委屈你,等我真的擺脫了相爺,定會給你一個配的上你的名分。”

“當初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曝屍荒野了。況且名分這東西,也沒什麼意義。”

“這事我自有定斷,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蘇繼明的手也巧,束起的發髻,插了枚玉簪,清亮的眉目倒也是出塵,“聽說你在教九歌學武?”

“九歌在武學方麵很有造詣,悟性很高。我希望能把她培養成明德一把好劍。”紫衣道,其實在這些日的相處,她嚴厲,卻又如母親般的教導。有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奇怪。隻是那個隱忍堅強的孩子。總是讓她心裏的某個地方忍不住的柔軟。

“即使是一把好劍,沒握在自己的手中,就不該把它擦拭的鋥亮。”蘇繼明道,“等過些時日,將她送到赤峰手中,隻有在血水中走出來的,才是個真正的殺手。那樣話,或許她能成為我們明德最好的一把劍。”

激流的瀑布,濺起的水珠,打在臉上還甚有疼痛。手中的劍脫落了出去。躺在清水的河床上,夜色裹著星月,偶爾還有螢火蟲從眼前飛過,這麼長時間肚子道是餓的咕咕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