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天明(下)(1 / 2)

已經幾天幾夜了,明德上上下下也都被搜了個遍,卻一點結果也沒有,向少傑卻莫名的感到慶幸,倘若她真的逃離了這個地方,也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向少傑所站的位置正好看見從衡院出來的紫衣,雖然夜幕有些暗,但身形還是看的清楚。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的向少傑,紫衣道也不回避,隻是等在原地

“二夫人這深更半夜怎還一個人出來了,怎麼說也該找個丫鬟陪伴著才是。”向少傑道,他記得自己是在門口站了很久,但並沒有看到有人進去過的。

紫衣隻是淡淡笑著回應:“莊主最近都沒睡個好久,剛剛入睡。況且在明德紫衣自覺得是能夠照顧自己的。”看著那持著火把匆匆而過的哨兵,頓了會道,“向將軍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阿,這找人自是重要,但熬壞了身體那可是得不償失。”

“二夫人所言即是,少傑會記得的。”向少傑恭敬道,看著紫衣走遠的身影,又看了看沒有任何燈盞照亮的衡院。他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今晚好像會發生些什麼。

那條暗道很長,九歌走了很久才看到出現在麵前的鐵門。那個鐵門和當時螢被關的那個鐵門差不多,門上有把大大的鎖,鑰匙紫衣已經給她了,開門的時候九歌的手不停的打顫,幾次都沒有對準插孔。鑰匙掉在地上,她摸索了半天才又拾起。

鐵門打開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那樣巨大的聲響,感覺那惶恐不安的心髒承受不了般,莫名的難受和不舒服。

眼前的空間很暗,周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九歌重新將火把拿在手中。在眼前晃動了下希望可以看清的什麼。

她清楚聽到的是鐵鏈晃動,和一聲低低的歎息聲,大概是對這突如其來光線的極度不適應。

慕清河並不在意來人是誰,對於這樣在黑暗中突然出現光亮,即使也會反射性的不適應,但也已經習慣了。他清楚的聽見那一聲聲的下樓聲,很緩很慢,但踩在那些青石板發出的聲音依然是響亮的。那光線直直的照著他,他隻是聳拉著腦袋,一頭淩亂的雜發遮住了整個麵容,但依然清楚的看見,在鐵柱的縫隙裏出現的一雙精小的繡花鞋。

“爹……爹……”那聲音叫的很輕,帶著些不確定,甚至可以說是不敢確定的哭腔,見沒有回聲九歌不由的再叫可一遍,“爹爹……”她一直很堅強,那瘦弱的肩膀好像就可以承受一切似的,她也一直很少哭,有時候心裏難過的,反而會把眼睛睜的大大的,仰望著那寂靜的月亮,那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

現在那些儲集了所有的眼淚瞬間都傾灑了下來,她無法相信,也沒辦法相信,眼前這個髒兮兮連乞丐都不如的人就是慕清河。這比相信他的死訊更讓她無法接受,而自己在明德呆了這麼長時間,明明就在她身邊的親人,她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慕清河緩緩的抬頭,看著那個麵色蒼白滿臉淚水的女孩,似乎長高了許多,又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容兒……”他歡喜又有些不可思議。

九歌不停的點頭跟個撥浪鼓似的:“是……是容兒,爹爹……”

慕清河沒想到紫衣真的會允諾,他是從來沒有怪過紫衣的,第一次見到紫衣的時候,他也覺得眼熟過,直到那一日她離開暗道說的話,他才驀地想起在那個上元節所遇到的少女。

“爹爹,我帶你離開這裏。”那是個大鐵籠子,可九歌找可一圈都沒有發現鎖住籠子的大鎖,那籠子四周的鐵柱好像是和地麵連在一起般,根本就無從下手。

“容兒,別管我,這些鐵柱你是砸不開的。”慕清河勸住道,其實看到了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已經很讓他很欣慰了。他這一生辜負了三個女人,他的兩個妻子,還有一個就是慕安容。從她出生的時候自己就沒有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除了給了她一條生命,就如蘇繼明所說,他真的是妄為人父。

九歌並沒有因慕清河的話停止手中的動作,找了地上的椅子,不停的敲打著那鐵柱,每次用力敲打,手都會因那反彈的力量硬生生的疼。九歌就像沒有知覺似的依然不停的敲打,直到手上在也承受不了那重重的反彈力。九歌還是不罷休,在四周尋著,想著還能找什麼東西將那鐵柱打開。隻是走了幾步身體卻像沒有絲毫力氣似的,頭也有些發暈的感覺。

“容兒……”慕清河看著顫顫巍巍的九歌不免驚喚道,九歌踉蹌著過來,扶著鐵柱,毫無血色的嘴唇緩緩動了兩下:“爹爹……我會有辦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