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相見(1 / 2)

亭外的水麵上漣漪一圈圈放大,兩個持劍的人,一路打到長廊簷上,白衣男子的劍被甩了出去,黑衣男子順勢直指於他的脖頸:“你又輸了。”收回了劍,屹立的像座雕塑一樣的站在亭外。

慎一撿回劍後頗有些不甘的站在向少傑旁,確是打心底裏佩服他,不時的抬頭打量,向少傑卻絲毫不在意道:“如果你隻是為了打敗我,不管你的武功再高,也隻能算是一個會使劍的人。”

其實能這樣切磋的機會並不多,在開始前他是做好了輸的準備,卻沒想到會輸的這麼慘,一共不過十招就敗下了陣。他隻以為是自己技不如人,很多年後他才知道,這樣一心隻拚輸贏的自己注定一輩子隻是個會使劍的人。

葉青持著白棋深思了會才落子,蘇繼明卻狡黠的笑了起來,落了一子後,白棋儼然就是個落入虎穴,任其宰割的羔羊。

“我輸了!”葉青淡然道,在與蘇繼明對棋,若是他不放水,自己估計是沒贏過。

“其實你可以贏的,隻是不太敢拚。”蘇繼明看著棋局道,“而我卻不一樣。”

“是啊!”葉青更是一聲輕歎,看著蘇繼明動了動嘴唇,出口的話還是憋的回去。他相信蘇繼明是能夠操控一切的,即使是出個小插曲,他也不會亂了陣腳。而也正如張罡所說,現在的他隻是個算命的,即使來了又如何能鬥得過如今名利接收的蘇繼明。

蘇繼明起身活動了下雙腿,這幾日的陽光都甚好,有不少人正圍著湖邊賞花看景。有些人也都迎著笑意往此處來。

“過了這幾日,一切就都過去了。”葉青道。

“其實你對我應該有很多意見的,但不管你是否站在我這邊也都沒關係……”蘇繼明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似乎是故意不打算說完,到階梯下去相迎往此處而來的眾人。

即使如此葉青也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們曾一起並肩作戰,年輕氣盛時對那個灰頭土臉的人三番五次的藐視。這些年,他是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人,知道他的過往,而這過往就像是架在脖上的一把劍,不知何時一不小心說出的話就能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醒酒後的路川儼然又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樣貌。清晨也不知誰說漏了嘴,硬是被路父訓斥了好一會。路澤對路川自幼就苛刻,從來板著的臉都沒有放下過,除了此時此刻。而他也並不明白,為什麼路父臉上的那奉承二字看的令他刺眼。

路澤顧不得路川,他索然無味的自己轉悠,李文墨可比他幸運的多,老來得子,又是獨苗,現在估計還在被窩裏呼呼大睡呢。想著不禁斂了些石子,一個個的往湖麵扔著,那石子就在湖麵蹦噠了幾下,點過的地方泛起了些許的漣漪。

冬天的枯葉輕輕一踩就嘩嘩作響,來人路川並不相熟,但也不忘禮貌。招呼還沒出口,就被那人用刀子抵住了咽喉:“別出聲!”

路川心裏咯噔的慌了,那白晃晃的刀子冰冰冷冷的,路川也不敢輕舉妄動。

倌靈絞著衣裙看著慢慢走近的人,譚天曜方才回去取東西了,她轉了個身,明明想要離開的雙腳就生生釘在那了。

“豔霓……”蘇彌看著那個陌生的背影,想著那張熟悉的麵孔有些遲疑的喊道。

聽到這個名字倌靈緩緩的轉給身,眼眶霧蒙蒙的。路川更是藏在樹叢後,呼吸都控製著不敢出聲,他覺得自己可能要發現什麼大秘密了。脖頸上的刀子不知何時被拿開了,路川緩緩的抬頭看著來人,他的眼眸竟有淡淡的失落。

“小侯爺!” 倌靈疏離的微微行禮,算來她們已經有七年沒見過了,那些不知不覺隨著時間悄悄改變的,不止是他們的身體,還有心。眼前的人讓她莫名的沒有了想象的那股熟悉感。

蘇彌有些愣住了,想不到她會向自己行禮,問候中還帶著歎息:“這幾年……你過的好嗎?”郡王曾是鎮羽侯並肩沙場的兄弟,所以在蘇彌有記憶以來,母親常帶他出入的地方便就是郡王府了,童年真正覺得快樂的地方便也在這個地方。大人們甚至還要把倌靈許配與他的打算,直到後來辰霜死後,他不想摻和朝廷的爭鬥到了明德。

而這些年郡王一直都在調查鎮羽侯案件。直到傳到皇上耳畔,怕自己所做的醜事東窗事發,就隨意捏造證據,給郡王按了個造反的罪名。將其抄家發配邊疆。那時候的他,好像所有的人都故意封閉這個消息似的,在明德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而當他知道這一切所以的都來不及了,這些也是他後來才調查清楚的。所以他才會這般憎恨,也越來越放縱自己,以此逃避那些他不敢也不願麵對的真相。

倌靈有些愣住了,似在思考蘇彌所問的這個‘好不好’。在牢房的時候,她一直都沒有哭,每天站在鐵柱旁巴望著,等著蘇彌來救她。直到發配那天,手上腳上都烤著鏈子,冰冰冷冷的在她瘦弱的身上。那時候的她才十歲,聽到所有觀望的人都在碎聲說著殺死她們,沒有絲毫的悲憐還不停的扔著白菜在她們身上。即使那樣她依舊沒哭,依舊倔強的等著那個來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