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繼明生辰後,李靜柔一直都在吃齋念佛,幾乎都未出過門。有時候陽光好了,就到院子裏走走,給那些花花草草的澆水施肥。迎著咧咧寒風的花骨,盛開的依舊嬌美。隻是那萬花中的人,卻憔悴的令人心疼。
“大夫人。”李靜柔一直咳的停不下來,臉色愈發蒼白。芍藥拿了披風搭在李靜柔瘦弱的肩上,一邊幫她順氣,央求道:“我讓老爺找個大夫給夫人瞧瞧吧!您都病了半個月。之前大夫開的方子也不見效果,反而越來嚴重了。”
“別去。”李靜柔順了氣,氣息卻微弱的很,“現在老爺忙的很,我們就別再添亂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說吧!”
“可是……”芍藥還想再勸說。
“先扶我回去吧!李靜柔打斷道,“這太陽雖大,風倒是冷的很。”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勸說了,隻是她畢竟是個小人。本是一片好意,若是說多了反而招主子嫌棄,那還真是得不償失。況且以李靜柔以前的脾氣,這瞬間變臉也不是沒可能的。
“不好了!”還沒進門,侍女便急忙的喊著跑進來,“夫人,不好了!”
“怎麼回事?”李靜柔問道,“好生說來。”
“前……前麵的比武台上出事了。”那丫頭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李靜柔讓她時刻注意前麵的消息,一聽死人了就急慌慌的跑來,“路家的公子沒了。”
“什麼?”路家不禁和蘇繼明有十年多的交情,路誌更是他的表哥,聽到這樣的消息,震驚之餘更感難受。一陣氣岔在喉嚨裏,咳了半餉。
“去去叫大夫。”芍藥急道,見李靜柔要說什麼,又補充,“別驚動了老爺。”
路川的事出後,莊子來的人,各個都安分了起來。吃罷晚飯都回到了自己的廂房。雖也會嘀咕些什麼,但明顯沒有前幾日的熱鬧。
蘇繼明午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裏,前麵招待客人的事情,都交給了向少傑和管家處理。就連紫衣也被他關在門外不見,紫衣自是明了他的意思,現在有這麼多雙眼睛,也不知那雙是盯著自己的。她一個女子,確實不方便介入這些事情中,隻是擔心蘇繼明一直都沒進食,跨了自己的身體。
“向將軍。”青瑤喚道,這是去往蘇繼明書房的必經之路。也不知等了多久,一直走來走去的跺腳,臉龐被冷風吹的彤紅的。
“青瑤姑娘……”對於接人待物對他著實是為難了,臉上疲憊顯見。
“我……”青瑤看著向少傑望著自己的目光,霎的低下頭,臉龐更紅了,“夫人剛送了些吃食給老爺,怕老爺顧瑕不及,想請向將軍幫忙看看。”
向少傑微微輕笑:“請你轉告夫人,我會看著讓莊主吃完的,請夫人放心。”向少傑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看著她道,“現在天寒的很,青瑤姑娘還是多加點衣服。”
直到向少傑走遠後,青瑤沸騰的心還久久未平靜下來。有些人,哪怕一句簡簡單單關心的話語,也會讓你歡呼雀躍好些日子。那是在一個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齡。
蘇繼明剛從路川屋裏回來,桌上的飯菜還未動過,向少傑命人又備了些來。
“路誌那邊等會,你去吩咐一下,各個地方都要照顧到位。”蘇繼明道,方才他也隻去站了會,路誌一直也不說話。說來路誌也就這麼一個兒子,老來喪子,傷心是難免的,他安慰了幾句也便離罷了。況且也許路誌早就猜出來了其中的緣由,還有自己的處理方法。再多的話,也便就沒什麼好說的。
“看來顧思侯原來要對付的人是你。”蘇繼明道。
向少傑猛然一驚,細想其中的細節忽然明白:“他知我和李嚴有場比武,便偷偷在李嚴劍上做了手腳。這樣即使我僥幸沒死,莊主和李莊也有了嫌隙。卻沒料到李嚴又將劍轉贈了閆路,從而害了路川。”理清思路後,向少傑不禁有些難以置信和感歎,“顧思侯曾經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滿口正義之詞。如今卻做出這種令人不恥的小人之事。”
蘇繼明隻是輕笑,略有嘲諷。輕叩茶杯,稍作思索,半餉才開口:“那他也算得逞了,如今不管是那一邊,這嫌隙是難免的。這武林盟主是怕要橫生變節了。”
“這……”向少傑聽言,不免為難。
“這等子事暫且放放。”蘇繼明道不急,“路川的事,凶手是揪不出來的了,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總得給路誌一個解釋,你明天去物色一個替罪羊,讓他暴露在李嚴麵前。”說完又補充,“記住一定是李嚴麵前,閆路太莽撞,我怕他反而會壞事。”
“那顧思侯呢?還有尚在莊中的顧思遠?”向少傑問道,他知道蘇繼明一切早就拿好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