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平安集外來了人的消息,就由王氏的嘴傳了出去。再經很多婦女的接力傳播,還不到正午,這個消息就飛進了平安集裏每個人的耳朵。
聽為虛,見為實。於是,王家門庭若市,門檻都被幾百雙腳踩塌了一塊。大家都來看那位黑流沙都困不住的神仙般的姑娘,向她哭訴乞求,求她大發慈悲,解救平安集於水火之中,解救那些排隊等死的無辜婦孺。
若晴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個小小劍仙,怎麼就被抬到了和菩薩佛祖平等的高度?麵對烏泱烏泱奔她而來的人們,若晴打了個高處不勝寒的冷戰,恨不得立刻消失。
第三天的午後,若晴總算偷了個空跑出去躲清靜,其實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隻有去看那片黑流沙。
大白天裏看那片黑沙,肅殺陰冷比夜裏更甚,站在這裏,就連夏天正午的陽光也仿佛沒了溫度。若晴默默站了一會兒,俯下/身,左手掌心向下,平放在了黑沙上。立刻就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的手拉進了沙子裏,轉瞬間就沒過了手腕。
若晴是早有準備的,手剛陷進去,她立刻運了三分力回抽,不料沙中拉扯的力量也陡然加大,她不但沒抽回手,黑沙反而湧上來,埋住了小臂的一半。
若晴一驚,這下不敢再托大,深吸一口氣,運起十成的真力,猛地爆發,這才從沙裏抽回了手。
“你……我說這麼危險的遊戲再別玩了行嗎?昨晚你不是已經試驗過了,這片流沙你是過不去的。”薛筱夢氣呼呼地抱怨。
“我隻是想試試這流沙的吸力到底有多強。”若晴站起身看看自己的手,沒有一絲傷痕,看來所謂沙裏有怪獸的說法,隻是人們太過恐懼的臆想。不過這流沙的吸力實在太過強大,這其中的古怪難以琢磨。
“若晴,布下這個流沙局的家夥,比你厲害很多是吧?”
聽到薛筱夢這麼問,若晴也不為自己爭辯,幹脆地承認,“當然。隻這片流沙就困得我無可奈何。不管隱在幕後的是個什麼東西,力量都要強過我太多。”
“嗯……我想,會不會是……我對法力什麼的也不懂,就是猜的……”薛筱夢吞吞吐吐地吱唔著,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說,會是水明清嗎?”
“水明清?”若晴吃了一驚,“你怎麼會想到是他?”
“因為,他太古怪了嘛。你忘了,他說過會一直陪你完成這宣闐之劫,但聽到你說下一程是平安集後,他馬上就借口有事溜走了,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若晴聽完她的話,略一尋思,立刻大怒,倒不是怒水明清,而是……
“薛筱夢,你又偷看我的記憶!你,你太討厭了!”
薛筱夢窘,她偷看若晴記憶的初衷,隻是因為水明清離開時偏偏自己睡著了,所以想看看分別時水明清和若晴說了些什麼。這一看看出了疑點,也暴露了自己記憶小偷的可恥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