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是什麼婚禮。”一股清涼之風帶著數點雪光從天而降。
清冽的嗓音,雪白衣衫。
大紅的彩雲瞬間凍結成雪白,冥界的森冷被另一種寒氣取代。一時之間,所有喧鬧靜止如死寂。
一個白衣男子,如墨長發與翻飛的雪糾纏,像極了戀人的纏綿。
許小六心裏驀然一緊,她,有心麼?不然,胸口這麼強烈的痛是什麼?
感受到掌心內小鬼的不安,亡春暉危險的眯起雙眼,手上力道加重。
白衣男子高深莫測的看著一身紅嫁衣的許小六,卻是對一旁的閻羅王說,“居然都不請我來,怎麼,怕我搶了你家新娘子子不成?我又不是那沒良心的父王,再怎麼說你我也師兄弟一場呐!嘖嘖,委屈這小姑娘了,稀裏糊塗被你拉過來成親,見證的居然是群鬼,唉.....”男子苦笑著哀歎,直直看著紅蓋頭後那張熟悉的臉。
小眼睛骨碌碌亂轉,就是不肯看向自己,還是這樣麼?還是記得他卻怕他如蛇蠍。小丫頭,我本不想讓你這樣慌張糾結,隻是,我就是自控力差極,你出現了,我便忍不住招惹。這樣,你才會越來越記得我啊。
“神君真是費心了。倒不是怕你搶,隻是冥界素來與外界不作多多餘聯係,哪天神君若想要魂飛魄散,本王倒是可以親自出麵,帶上愛妻,幫你一幫。”亡春暉明顯感覺到身邊的許小六在微微掙紮著。頓時心裏氣急,這小鬼該不是聽了雷霆的話對自己產生抵觸吧!一時慌了神,沒想著看看她的內心。
內心的許小六早就被白衣男子攪的難以安定。越來越多的懷疑在這時候浮現。許小六知道,她不該隨隨便便因為一個陌生人而懷疑這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
然而,不是有人說,越是在乎,越是多疑。
更何況她一直沒什麼自信,總是隱隱覺得自己隻是枚替身。那麼她此刻的掙紮應該隻是吃醋吧。
他既然這麼握著她,那她是不是該學著相信。
許小六糾結了。隔著血紅的紗定睛看著幾尺開外半懸在空中的白衣男子。閻羅王叫他神君,他一定很厲害,他一定知道很多事,她想知道的他一定都知道。許小六有些緊張,抱著即將被淩遲的心態等待。
她幾乎可以確定了,她的心還在。
她不是鬼,也不是人,桃花騙了她。而她,隻想知道為什麼。
白衣男子看清了蓋頭後亮晶晶的雙眼,他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很開心,不是想閻羅王那般危險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歡暢。
“魂飛魄散?我可不想。”白衣男子自半空落下,輕輕一躍,人已坐在離許小六最近的酒桌前,那是冥界之王和冥界之後的席位,“不過,我對新娘子挺有想法的——你愛了兩千年的寒兔,怎麼就被個不知名的小可人兒,取代了。”他用隻有堂上三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道來。
眾鬼士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突然就上去了的。大神們的世界,他們果然無法理解。
許小六則是從頭到腳淋了一遍冷水。
“雷霆!你鬧夠沒有!本王不想血洗你淩霄殿!”閻羅王忍無可忍。早知如此就該設下結界不讓任何外物侵入,說到底是他一時得意了,想讓一直暗中監視他的三界看看他的新生活,想要炫耀自己愛情的勝利。
卻忘了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萬萬不會讓他好過。血紅的唇因怒氣染為深紫,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他不會讓任何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