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沒有陽光明媚的時候,但許小六卻覺得整個心都暖暖的要融化了。
桃花難得睡了這麼久,默了幾個時辰的訣怕是早就睡過了。睡前陪著許小六玩了幾十局遊戲,因為不斷的有鬼士挑戰冥界之後許小六,遊戲是實名製,許小六隻得硬著頭皮應戰。本來之前是輸了無數挑戰者的,桃花一來,立馬就扳回來了。
冥界的鬼士們都覺著邪門,連敗的王後突然發威,看來是他們之前小看了她,王後深藏不露啊!誰都想不到,他們的對手其實是王。
想到那些鬼士對著屏幕哀叫,許小六就覺得很有快感——因為之前她就是這樣的。現在好了,怎麼一直沒想著讓桃花幫忙呢,嘿嘿~~
許小六興奮難耐沒怎麼睡,早早睜開眼看著自家驍勇善戰英勇無敵的桃花犯花癡。
桃花睡覺的樣子極為妖冶,安安靜靜卻又好像眉眼裏都是情意綿綿,隻是最讓人難以抵擋的無害的誘惑。隻不過,眉頭總是微皺著的。許小六不經常這樣看著他,但印象裏他確實是每次都擰著川字眉,好像睡得很不踏實,又好像夢裏在和誰對峙。
許小六小心翼翼的翹起食指點上他的眉心,川字好像瞬間被撫平了。也許自己可以為他做些什麼?許小六一直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在這裏。好像自己的存在隻是為了讓別人擁有麻煩。
許小六極輕的歎了口氣,正要收回手,被驀然睜開眼的桃花抓個正著。
“怎麼,趁著為夫毫無防備暗中調戲,還想要中途收手?做事情要有始有終,繼續繼續。”亡春暉一臉慵懶的無賴相,拉著她的柔荑往額上貼。
許小六本就因為他突然醒來有些無措,現在他又這樣直言不諱,更是羞得不知道怎麼回應,隻澀澀冒出一句,“人家可不是想調戲你,隻想把你吵醒罷了。”說著就使力抽回了手,規規矩矩的仰躺著,看著開滿血紅曼珠沙華的黑色天花板。那真是許小六見過的最炫最美的天花板。
亡春暉愛極了她此刻的表情,忍俊不禁的打著哈哈,“是是是,不過你叫我起來做什麼呢?哦——無非是想光明正大的調戲吧!”他故意拖長音掉,說的好像許小六真這麼想一樣。
許小六忍不住要嘲笑他的自負,但又覺著他說的不是完全沒道理,真吵醒他才好玩啊。許小六收回開玩笑的神態,一本正經扭過過頭看著枕邊妖冶的桃花臉,“冥界之後能為冥界之王做點什麼嗎?”
聽到這個,亡春暉意味深長的掃視了身邊的女子,明眸皓齒,體態婀娜,能為他做什麼?
“生個鬼寶寶是頭等重任。”
刷刷——騰騰——
許小六一口氣提不上來,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
桃花是它的夫君,開這樣的玩笑完全沒什麼,就算是說真的那也完全可以這麼說一說。
許小六畢竟不再是甚事不懂的黃花小姑娘了。
可是吧,桃花這麼一說她還真的不好意思了。
對啊!結了婚就該生寶寶的,冥界的孩子,不見光,那還得是個鬼寶寶!這聽起來天經地義的事,許小六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訕訕的瞥了眼桃花帶笑的眸子,難辨真假。不過,話題既是她挑出來的,也不好就這麼冷場了,清了清有些堵的嗓子,淡淡道,“你說的那是作為妻子的那啥,跟我說的冥界之後的職責不是一個檔次。咳咳,你就沒什麼上的了台麵的事讓我幫忙麼?”
亡春暉也不再一味捉弄她,這鬼丫頭居然把生鬼寶寶的事視為上不了台麵的事!
“唉,眼下確實有一件。十八層地獄裏的惡鬼,總有個別叛逆的,吵得本王不得安寧,王後你若是真有心,隨本王去看看也無妨。”他故意搬出“地獄”二字,幽幽的瞧著她從害羞轉為凝重的小臉,嗬,還真是想要幫忙啊!帶她去玩玩也好,省得眼裏隻有遊戲。
於是乎,許小六誌氣高昂(實際內心哆哆嗦嗦)的揪著桃花晃蕩的大擺袖,尾巴還跟著浩浩蕩蕩的鬼士,往地獄之塔飄去~~
真沒想到,進地獄還要這麼多鬼士尾隨。看來這地獄不是一般危險的地方,這不禁讓許小六想起之前那次命懸一線的化魂爐,桃花把這段記憶模糊了,可那種生死瞬間的荒蕪感和恐懼感,許小六怎麼都不可能完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