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可謂難料。
多愁善感細膩的內心止不住又想要感歎。兩年前我來這裏還隻是待宰待搶待撕成碎片片的小兔子,今天......今天我好像還是隻兔子。不過還是今非昔比了,至少昔日我是沒有愛慕之人當靠山的,雖然這個靠山實在沒幫我什麼忙;昔日獅涅的父君還在,沒臉沒皮跟自己兒子搶我這嫩兔子,可今日獅涅的父君已經歸天,我至少暫時沒了生命危險沒了暫時免去挑撥父子感情禍國殃民的名頭(兔子從沒覺著抬高了自己,覺悟真低。)。
如今我住在獅子王隔壁,享有王後般的禮遇,若不是中途遇見了真愛,我一定就此沉淪在這美景良辰,至高榮耀之中了吧,哪怕是種族代溝也在所不惜。
可我愛上了另一個人,然後一切都變得不同。愛情當真厲害,能讓一個人變得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
許一一,你慘了。
窗外明月高懸,金色高台在夜月裏折射出的萬丈光芒如牛奶洗滌過一般,柔和溫暖,包繞在宮殿周圍像極了騰升的金色霧靄,又像是仙術營造出的金剛罩,護著皇宮高樓。窗外景致雖無特別,但屋子裏卻也奢華之至。這樣高枕無憂金雕玉砌的快活生活是我打娘胎夢寐以求的,可惜,我對這些竟有一種身外之物的特殊錯覺,而且這種錯覺完全占據了我所有思想,我深知這樣是不對的,可偏偏又不能真心否認......
“什麼人?!啊——”
我的尖叫被夜色吞沒。
窗前金色一暗,眼底一片漆黑。我咬準來人的手背,覺得這味道有些許熟悉,好像、好像......
額,我開始鬆口,月色恢複正常。
“你再用力試試。”他背著光,夜裏看不清他的臉,聲音仍舊是白天淡淡的帶著調侃,我猜他一定又在挑眉。
“你又不出聲,深更半夜闖進來,鬼知道你是誰啊。”我低聲埋怨,但嘴角卻不自覺上揚,仿佛我一直期待他來但又沒想到他真的回來,女子,真真是複雜又糾結的生物。
“不是本王你還以為是誰?”
我聽出他不動聲色裏的薄怒,一時欣喜難耐,想要惹得他盛怒才甘心:“我以為是獅子王啊,這裏是他的地盤,而且他又那麼愛......”
“本王可沒看出來他有多愛你。”他打斷我。
“......”我說到哪了?
“獅子國?哼,本王隻需動動手指頭,這裏即可化為一座空城。”
他在笑,邪魅而嗜血的笑。通常他這個時候說出的話都是沒有理智未經思考的話,但也正因為沒有思考才更容易衝動,衝動之時就容易付諸行動,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敢在這時候繼續惹怒他,但也不知怎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隻得悄悄屏息,靜靜等待,小心翼翼從薄被裏探出一隻手探索到他冰冷的指節,緊緊握住,傳遞我僅有的一些溫度。
後半夜我終是撐不過了,好在我醒來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我手裏。不過,若是沒有窗外的打鬧我是真不願意醒來,相依相偎的感覺何其美妙姑奶奶不想解釋。
“什麼情況啊,啊呀,怎麼回事啊,皇宮都不讓姑奶奶睡個安生嘛......”我晃著手裏亮亮的爪子,爪子的主人正側躺在床的內側,雙目閃爍不定的看著我,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眼裏精光是在打著什麼算盤。
我被他看的毛發悚立,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還好,穿的嚴實,確定沒有被拆過的痕跡。不過我真的這麼沒魅力嗎?這麼一個大美女臥在這麼曖昧的地方,他冥王居然不為所動?不禁回想到前不久絡緲的那一幕,我想應該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冥王他......
我想我發現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秘密,此秘密對我不利,我必當守口如瓶。
“千莯來了。”
我正為自己得知的秘密傷心不已,他忽然將手抽走,丟給我一句夢話。
千莯怎麼可能會來。
不過外麵那個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