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學的一樣特別法術是遠古時冰雪人的一種秘術。
相傳隻有具冰寒體質的人才能學會,我偶得一身冰寒體質,學成秘術,無師自通。隻需稍加回想,再催動體內寒氣,發生過的事就自動在眼前空曠處重演,一幕一幕,一字一句,像是倒映水底冰麵,透徹如同親眼重見。
所以我是所有禽獸類記憶力最佳的動物,我常根據此特點將自己與禽獸分別而論。
以前並不常用此法,隻是偶爾思念某位曾舍身助我,或者是追悼某段逝去的童真,都在黑暗一角,偷偷使出來緬懷一番。近來因對某人思念之至,更是三時兩刻就看一看過去的幾月。身為過去的旁觀人,看到過去中的自己,常羨慕的捶胸頓足,甚至懷疑那麼幸福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自己。
無論如何,種種糾結疑慮都要被揭開。
我隻邀請師父和鳳凰族來正廳商量要事,炫富男卻巴巴跟著進來。這厚臉皮的變態,姑奶奶原本還想著給他留些顏麵,不至於當麵被人唾罵,這才不邀請他的。既然自己找上門,我也實在不好再將他趕出去,施法前仍是故作擔憂的提醒他:“神君,你,你確定你要在這裏嗎?”
他似是得意的挑眉:“商量要事,本君義不容辭。”
“......哦。也好,當事人好好看著吧。”
我施法在正廳上空顯出昨天的對白畫麵,本來是要大快人心跟著大家一起專心欣賞的,但總覺得當事人在這裏有些棘手,時時刻刻瞟幾眼端坐一旁的炫富男,心底居然隱隱有些緊張,生怕他一個忍不住氣血上湧瘋掉了,或者是直接將我殺了。卻不料炫富男隻是稍微變了臉色,一雙眼睛緊緊抓著我,每每瞟過去都要與他犀利的對視。
也不知幻術中顯到哪個段子,我正迎著炫富男刀風般的注視,師父已直直朝著炫富男劈出一掌。
呼——
驚險!
我捂著眼睛都過血腥場麵,卻在瞬間脖頸上多了隻冰涼的手。刺骨寒,寒如當年山上雪。
不要臉的炫富男,竟挾持了我。
“厘水,我本不想牽扯到你。命運捉弄,念在你我夫妻一場,又念在你與小兔子師徒一場,今日一戰暫緩吧。”
我看著師父灰白的臉滿是慍色,喉間尚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節,人已被帶離寂桃園。
炫富男好身手,我覺得師父方才出招已是十分狠戾,原以為睜開眼就是血濺廳堂的場景,卻見他毫發無傷。
看來,如今最該擔心的是我自己了。
炫富男帶我來了一處陌生的荒郊,寸草不生,飛沙石礫,萬裏高空一片濁白,無雲無日。這奇異之地,正是雪山。
我聽過不少關於雪山一族的傳聞,說是九天之外的一族,無關乎三界,擁有自己的生死紀律,他們住在與世隔絕的雪山,這裏延綿大雪覆蓋群山,一切都是冰清玉潔,玲瓏剔透,無論是這裏的植物或是人類都有著至純至善的本心。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出得去。
本不受他界主宰幹擾的一處聖地,後因他界的一次大災難出麵拯救,在遠古的一場混沌之戰中滅亡。後來雪上就變成了一座荒山。
但據我所知,外麵人依舊是進不去的,我上次也隻是憑著因緣際會被夢裏一陣狂風刮到這裏,事後我一直以為身處夢境。我來的時候確是荒山,可三日後卻下了大雪,凍僵在此不知時日,再醒來也隻得靠著食雪度日,運氣好能在雪堆裏吃到植物的根莖。恍恍惚惚,肚子在雪山走了許久才突然重回九天下,感受陽光明媚青草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