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山東境內,康熙皇帝改為坐船巡視河道。

黃河水災泛濫,自古有之,可若是攤上昏庸的皇帝,自己享樂還來不及哪會顧得上受災的百姓,黃河沿岸的百姓真的是苦不堪言,好在康熙是個明君,非常重視這個問題,這次視察時還親自站在船外,觀察水情,河道修建情況,並且比對水位,發現河床高出岸邊很多,並且命令正任河道總督的於成龍在幾個河道彎轉處,改直河道,令水流加速,衝刷掉河底泥沙,以降低水麵高度。如若可行,便加以推廣。

康熙處理這些事情時,洪羚就站在他的身後,靜靜的看著聽著。康熙帝是有名的廉明君主,號稱‘千古一帝’,洪羚對於這些當然是早有耳聞,不過總認為那不過是文人的吹捧,誇大其詞。今天親眼所見,覺得確實所言不虛,打心裏佩服這位皇帝,不過隻是欽佩,沒得半點兒女情。

本來洪羚是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的,尤其還是皇帝辦正事的時候。可是昨晚那個人影讓她很好奇,她非常想知道那個鬼祟的人是否在密謀著什麼,而且這密謀是否與康熙皇帝有關。雖然知道康熙不會這會兒就死去,可是出於職業習慣,她還是偷偷的藏身於人群中,暗中監視著每個人的表情,想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咦?訥敏也在啊,小丫頭沒被悶壞吧?”康熙終於發現了洪羚的存在。

其實別人也都早發現了洪羚,可是礙於她這種曖昧的身份,誰也沒敢阻攔她,況且她也是一直老實的待著並未生什麼事端,直到此時康熙發現了她。

“訥敏參見皇上,訥敏實在閑的無聊,所以就來這裏湊熱鬧了。”洪羚恭敬的行了一禮,很坦然的說著,真的就讓人以為她隻是來這兒解悶兒的。

“來這尋開心,豈不是更無聊?”康熙笑了一下,轉回身進到船艙裏。

“不會啊,我覺得很有趣。皇上觀察水情,細致入微,想出的辦法,也切實可用。總之我在一旁,真的學到很多,也懂了很多,沒有虛度光陰。”洪羚說的倒確實是真心話,可是這些話在某些人耳中卻誤以為是阿諛之詞,有所圖謀,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洪羚已經感覺到那兩道眸子裏射出的寒光。

“訥敏啊,你這一踢沒白挨啊,怎麼醒來後倒是變得越發的伶牙利嘴了?倒是要謝謝老十了。”康熙說完哈哈大笑,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皇上您是誇我還是誇您自己的兒子啊?”這句話說完,康熙又哈哈的大笑起來。

“怎麼誇了你的冤家對頭,不高興啊?”康熙興致很好的逗著洪羚。

“沒有沒有,再說我們已經不是對頭了,已經講和了,都吃過講和酒了,四阿哥,十三阿哥也在的,他們可以作證。”洪羚趕緊指著胤禛和胤祥兩兄弟。

胤祥笑著對他的父親說,確實是有此事,不過是生日酒並著講和酒,訥敏好一個不樂意,直說他十哥忒精明了。

康熙又是一陣大笑,說真的沒有看出這個老十,原來竟是個會算計的主兒,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洪羚偷偷的觀察著這些人,有阿哥,有官員,有侍衛,還有侍奉的太監,從身形來看,初步判斷並無昨晚看見的那個人。不過這些人真的奇怪,發自內心開懷大笑的恐怕隻有皇上和十三了,其他的真是各懷鬼胎。

玲瓏有些暈船,這會兒難受的緊,洪羚心疼她,便親自去照顧她,弄得她十分的不好意思。好在傍晚時就上岸了,胤禛派人為玲瓏診治,還又給洪羚派了兩個丫頭供她使喚。洪羚心裏真的有些不過意,雖然這個胤禛脾氣有些古怪,但是真的很細心體貼,隻是她也是一根筋兒,沒感覺就是沒感覺,縱使他再做些什麼,也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胤禛怕洪羚再貪玩出什麼意外,所以就一直讓白子謙跟隨著洪羚。洪羚心裏真的是樂開了花。不過就是有了這道高大的身影在旁,不好到處去走動了。

“白子謙,皇上這次出來,所帶侍衛並不是很多,難道不怕有歹人對他不利嗎?”洪羚亦假亦真的表情,看得他直想笑,可能覺得這個小丫頭實在是無聊吧,居然又開始考慮這些不用她操心的事情。

“格格請放心,皇上所帶侍衛雖然不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均能以一當十,況且皇上視察的這一帶民風淳樸,地方上治安也頗好,不會出什麼意外的。”白子謙雖然覺得問題可笑,可還是認真的為洪羚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