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帶著兩人來到了大柵欄,子謙付過了車資,兩人漫步在街頭。大柵欄依舊還是那麼繁華,隻是行走在此的兩人,卻是各種滋味在心頭。

‘陶然居’的招牌,遠遠的就映入的洪羚眼中,她淡然一笑,忽然想到兩年前認識子謙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們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在酒樓裏給她過生日。可是今日裏,她卻隻能喬裝來到此地。

“玲瓏啊,你可好,我好想你啊。”洪羚心中感慨萬千,眼底泛起霧氣。

“走吧,也到了中午了,我們進去吃些東西吧。”子謙知道她想起了往事,心情不好,便拽著她去吃飯,這個丫頭,心情不好時,就會大吃一頓的。

兩人信步來到‘陶然居’的門外,正要邁入酒樓,洪羚感覺身後有股勁風刮來,應該是有人走了過來,隻是那人走的太猛,呼呼生風,洪羚感覺好像都要把她吹倒似的。

子謙一把把她拽向身側,洪羚才沒有被身後那人撞著。那人根本就沒看洪羚和子謙兩人,直直的就進了酒樓。在他身後還跟有兩個隨從,也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洪羚正在納悶兒,什麼人這樣不懂禮數,走路竟然這樣橫衝直撞。

“那是索額圖的兒子,格爾芬。”看出了洪羚的疑問,子謙悄悄的在洪羚耳邊告訴她。

洪羚吃了一驚,不免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索額圖的這個兒子。他正在和酒樓小二說著什麼,洪羚正好能看見他的側身。

此人長得倒是一般,無甚特色,麵色很白,兩頰泛紅,想是常年飲酒的緣故。身穿一身青色袍子,腰間的束帶上雲紋金底座上鑲著一塊兒碧綠的翡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幽幽綠光。還有那一雙眼,倒是叫洪羚印象深刻,那傲慢的眼神,即使是胤礽,也都沒有過的。

小二一直在給他作揖,好像是說他經常用的包間裏有人,那格爾芬一臉的不悅。小二忙說上樓去幫他清場,他瞥了一眼那個小二,沒有說話,倒是那兩個隨從,插嘴說著那小二還不快去,難道讓他們主子就這樣站在這裏嗎。

洪羚和子謙這時也走了進去,從格爾芬的身旁經過,洪羚一下子被他手上的那枚翡翠扳指兒所吸引。洪羚的外公喜歡收藏玉石,受外公影響,對於玉石鑒別,洪羚也算是懂個皮毛。

雖隻是一眼,洪羚就能判定那肯定是一隻濃冰綠的扳指兒。那濃豔亮麗的色澤,可是翡翠中的極品,外公都不曾擁有,還是想當年跟了外公去看過一次翡翠展,當中有件展品,外公當時一直駐足停留欣賞著。那是一隻玉鐲,青翠純正的綠色,深深的刻在洪羚腦子中,後來外公告訴她,那叫濃冰綠,沒想到這次穿越竟然又讓她有機會看到這樣的稀世翡翠。

扳指兒是滿人當初騎射時不可或缺的,可是入了關,不用再天天騎馬打獵了,可是為了不忘老祖宗,這扳指兒也還是一直佩戴著,不過漸漸演變成了男子的裝飾物,從原先的鐵扳指兒,變成金銀玉石所製的。

身份越是顯貴的滿族男子,所佩戴的扳指兒也越是名貴。但是康熙生性節儉,他的扳指兒也不過是塊兒普通的羊脂白玉做的。胤礽比他老子奢華一些,洪羚記得那也不過是個祖母綠的翡翠扳指兒,比起這個濃冰綠還差了一個檔次呢。

大清朝最為尊貴的兩個男子所佩戴的竟然還沒有一等公的兒子佩戴的值錢,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洪羚冷笑了一下,便隨著子謙上了樓,找了一個靠窗戶的桌子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