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呆望著洪羚和胤禛兩人,表情有些錯愕。在她的眼中,李姑娘一向落落大方,對待這些王孫貴族溫文有禮,十分重視禮數。剛才怎麼會和四阿哥扮鬼臉,莫非他們兩人有些什麼?
胤禛被含煙的發問,弄得一愣,竟然有些失措,還沒想好如何答話,倒是臉先紅了。洪羚真是氣結,他這樣不是明擺著‘此地無銀’嘛,自己還能怎樣解釋啊,幹脆還是將錯就錯吧。
“嗬嗬,讓你看出來了。含煙,你應該不會對別人說的吧。”胤禛沒有料到洪羚會這樣對含煙說,有幾分驚喜的望著她。
“哼,你把我含煙當成什麼人了,我難道是那多嘴的八哥嗎?不過你們倒是隱秘啊,若不是今日所見,我們都一直以為你是心係十阿哥呢。”含煙嗬嗬的笑了起來,看看洪羚,又望望胤禛,又兀自的點點頭,好像是說兩人倒是蠻般配的。
洪羚雖是麵上一直在笑,可是心裏憋悶的要死,直後悔剛才太得意忘形。胤禛倒是挺得意,眉眼都帶著笑意,還向著洪羚走了過來,緊緊的貼著她,低聲說了一句,“是在氣自己嗎?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啊,所以我恨的想抽自己嘴巴。”又被他猜中了心思,洪羚斜睨了他一眼,嘴唇未動,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
“嗬嗬,不打擾四爺和你了。我這一大活人在這戳著,瞧我們的璿兒,都不好意思說話了。”含煙還以為他倆是在說著什麼甜言蜜語。
“別走啊,他還有事,這就要走了。我可還有事找你呢。”洪羚抬眼望向胤禛,胤禛知道自己應該見好就收,否則真惹惱了她,又要有的煩了。忙打著哈哈說自己卻是有事要去辦,與她們二人告辭之後,便離開了璿璣閣。
“嗬嗬,你啊,我不過是說了兩句,你也不用羞成這樣,還攆人家走啊。”含煙笑著洪羚,邊走邊說坐到了一張椅子上。
“哎呀,姐姐,莫要再笑我了。這件事,您可真的不要與人說起啊。倘若被別的有心人聽到了,我死不足兮。可是要連累到他了,說不定連他的額娘都要受到牽連呢。”洪羚一副擔憂的模樣,她是真的怕含煙泄露了出去,畢竟她可是心裏裝著胤禟的。
“我還是知道輕重的。難怪你當初既不選太子也不選十阿哥,原來就是為了他啊。不過也真是難為你了,難道你就想在此處終老嗎?如果太子真的繼了位,要用強的收了你,那你可怎麼辦啊?”含煙想著想著,忙掩了口,覺的自己方才所說十分的可怖。
“目前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也想不了那麼多。倒是姐姐你,今後會有何打算呢?難道真的想等那人一輩子嗎?”洪羚試探著問她。
含煙突然笑了起來,“璿兒,你還是對我不放心是嗎?雖然朝中的事情,我不明白。但是我也知道他們兄弟間為了那張椅子,明裏暗裏的鬥得不可開交。或許我可以用你的事情,換得我想要的東西,或許他因了此事也就收了我,可是日後呢,我的結局不過是個下堂妾。還不如在這裏有你,有那些姐妹陪著我。”
“謝謝你,含煙。是我太小心眼兒了,隻是人心難測,讓我不得不防,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因了我和他而受到牽連,更可能會為此喪命。不過,含煙你也不必那麼灰心,你看離若苦等了那麼多年,還是能等到張大人過來看她。雖不知結局會怎樣,但是總是有個盼頭。我可是答應過你,給你找個好郎君的,你也要振作起來,相信總會有個人會真心待你的。”洪羚真誠的望著她,可是含煙又是苦笑了起來。
“會嗎?我努力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個結果。我其實已經死心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其實隻要不缺金銀,老了能安度晚年便罷了。其他的,都是些癡念。論才貌,我不會服氣離若,可是論運氣,還是各安天命吧。”她的笑容是那樣的落寞,洪羚忽然明白除夕那夜,她為何要盛裝自己,不過是想要掩飾內心的虛空,這樣一個如花女子,還在花開之際,卻枯萎了她的心。
洪羚知道一時之間還是無法解開她的心結,隻好又轉而聊起了別的事情。又說了一會兒話,也便各自散去。
洪羚回到自己的住處不久,就有下人帶著張廷玉來見她。洪羚看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先笑出了聲。
“大人怎麼還是如此溫吞,你若是再不說,我可把離若許給別人了。”洪羚故意逗著他。
張廷玉一下子就急了,忙開了口,希望她能幫忙,讓他二人能成就好事。
“嗬嗬,放心了,就是我有心把她嫁與旁人,也要離若肯啊。她這次見了你,我看就是太子來了,她也未必看得上了。不過你可先不要著急,此事還需慢慢的來。我會先讓離若搬出璿璣閣,在外麵幫她尋個住處。對外就說她交夠了贖身的錢,回她的老家去了。待人們漸忘她時,咱們再挑個好日子讓她過門。”洪羚有條不紊的說著自己的打算,張廷玉越聽越是高興。
“不過此事還要麻煩四爺,我要給離若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就說是四爺他們家管家的女兒,您經常去那裏做客時,認識後便心生愛慕,向四爺討了這個姑娘做小妾。您一定要記住,我璿璣閣從此便沒了離若這個人,您也不曾見過,您的新夫人是四爺府裏的姑娘。這樣對您對離若都有好處。”洪羚認真的叮囑著張廷玉,張廷玉一直感謝她考慮的周詳,真不愧是離若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