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秋多心痛。故事還沒完,可是有些故事看著開頭就知道結局的唏噓了。我坐在院子裏,看著青蹠走來,那樣的風度翩翩。我看著他,情不自禁問道,“青蹠你有沒有失去過最愛的人?”
我看著他腳步一頓,心想不好,我別是戳到他軟肋了。
誰知他仍是那樣漫不經心的姿態,笑著問我,“你覺得呢?”
“肯定有!你這樣風風光光的人,肯定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往事……比如什麼愛上不該愛的人……或者愛人死了……之類的……”
他看著我笑,“你還是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書了,還有你別老給知風講這些故事。”
我扶額,在心裏暗自罵青蹠沒勁。可是想到秋,我又問“秋的父親怎麼會來的……”
青蹠告訴我,他在安泰縣收妖時誤傷了秋的父親。在診治過程中知道他在找秋,便把他帶回來了。
“你不像會熱心的人呢……”
“我的確不是熱心的人……”
“萬一秋走了,就沒人陪我了……”
後來青蹠把秋沒說完的故事告訴了我。
原來桔梗根本沒有被入藥。桔梗早就可以穩定得化成人形,隻是他一直瞞著秋。他知道自己被秋找來是為了治她母親的病,他以為秋對他好是養藥。
桔梗逃走了。
秋後來知道這個之後,一句話都沒說。她已失去了兩個她愛的人,隻剩下父親一個,她卻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她恨他的狠心,又恨自己的不狠心。
秋偷跑到縣裏的酒窖喝酒,一喝就醉,越醉越識得酒的。如此度過了十年。
那天她睜開眼看見一個少年冷著臉看著她,“你便是偷酒的人?”
少年那般的可愛就和她的桔梗一樣……
“小孩子,別管我的事。”她站起來,不去看少年的臉。她不想想起桔梗,桔梗的逃走讓她失去了母親,可是若桔梗不逃走,她也會失去桔梗。如此愛恨糾葛的情緒,她不想再記起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這酒館老板的公子,你這樣還理直氣壯。我要報官!”
原來你不是桔梗啊,不是就好了……秋看向他,“噓……小孩子,你不要報官,我給你個好東西。”秋從懷中掏出一塊石頭給他,“你以後遇到危險隻要拿出石頭大喊三聲我是傻瓜,就會有神仙來幫你。”
“你騙我,為什麼要喊自己是傻瓜啊!”
“我沒騙你,你得傻了神仙才會來幫你啊,你自己要足夠厲害神仙為什麼要來幫你啊……”
“真的嗎……”
“真的!”
其實秋給的石頭是塊普通的石頭。而少年在某一天對著石頭喊“我是傻瓜!”後發現了這是個騙局。
“你就是個騙子!”少年憤恨地說。
多年後,秋已經將這段故事藏在心裏,也不再喝酒了。她專心學醫,在鎮上開了一個醫館。
“哎,原來封業兄說的不錯,這醫館的大夫確實比怡紅樓的姑娘更好看啊。”
一個男子用扇子挑起秋的下巴,一雙桃花眼裏盡是調笑。
“這位公子,你可是來看病的?假如是什麼花柳病的話,我恐怕醫術不精了……”
男子俯下身靠近秋耳邊,“你不是人吧……你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