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一個五六歲的小兒,麵若冠玉,唇紅齒白,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顯露出少有的靈氣。
他捧著一本《白衣卿相詩詞集》,一天到晚反反複複的誦讀著,愛不釋手到了癡迷的地步。
“不錯!不錯!”小小的年紀對著詩書搖頭晃腦的說。
“受益,你一天到晚就看柳永的詞,看的懂嗎?”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先生,笑著問自己的關門弟子。
“宇文老師,你也太小看我這個關門弟子了吧!”被喚作受益的男孩,不高興的撅起小嘴巴。
說出口的話卻與年齡不符合的狂傲不羈:“能讓我趙受益,看不懂的書還沒有寫出來呢!”
“哦!咱們的小受益這麼自信啊!那你給老師解釋解釋剛剛你讀的這一段詞。”
“可以啊!”趙受益傲嬌的抬起頭,臉上充滿了崇拜之情:“這短短幾句話,道盡了作者的離愁別緒。首先,他以秋蟬的鳴叫淒涼而急促,烘托出分離的苦楚。麵對著傍晚時分大雨初歇的長亭,踐行的美酒都沒有暢飲的心緒。還在與送別的人依依不舍話別,船家已催著出發了。與朋友握著手互相瞧著,滿眼淚花,直到最後也無言相對,千言萬語都噎在喉間說不出來。想到這回去南方,這一程又一程,千裏迢迢,一片煙波,那夜霧沉沉的楚地天空竟是一望無邊。”
趙受益解釋完,還得意的問:“宇文老師,你看弟子沒有理解錯吧!”
“你小子。”宇文老師寵溺的看著這個最小的弟子,與有榮焉。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趙受益像往常一樣,一旦開始讀柳永的詩詞,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無法停下來。就算是沒有人問他,他也會用火一般的熱情繼續。
“這一段說的是:自古以來多情的人最傷心的是離別,更何況又逢這蕭瑟冷落的秋季,這離愁哪能經受得了!誰知我今夜酒醒時身在何處?怕是隻有楊柳岸邊,麵對淒厲的晨風和黎明的殘月了。這一去長年相別,相愛的人不在一起,我料想即使遇到好天氣、好風景,也如同虛設。即使有滿腹的情意,又能和誰一同欣賞呢?”
趙受益解讀完,悠悠的歎了口氣:“哎!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你小子,想什麼呢?”冷不丁的,額頭上挨了一戒尺。
雖然沒有看見打自己的人,趙受益也知道這肯定不會是宇文老師在打他。宇文老師,對他寶貝得不得了,才舍不得下這麼重的手呢!
“父王,你是不是嫌兒子太聰明了?”趙受益委屈巴巴的回頭,看著站在身後的八賢王。
“哦!收益何出此言啊?”八賢王好笑的看著不到自己腰間的小大人。
“你這樣用力,會把我打傻的。”趙受益摸著還有些許疼痛的頭頂,一臉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