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月兒剛閃身進入到房間裏,就聽到靈靈他們歡快的交談聲和走進客棧的腳步聲。
在靈靈他們的興奮地談論著遊玩的見聞和體會的話語中,茹月兒忽然聽到吳蔚吃驚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哎,你,你就是那個……依達......依達加若?……你好!……”。
回應吳蔚的話語的是依達加若上樓梯的沉重腳步聲。茹月兒可以想像得出,依達加若冷淡地對她微微頷首然後轉身上樓的情景。
“哎,吳蔚,剛剛那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呢。你認識他?”
“嗯,幾年前他還救過我的命呢!”
“他是醫生?”
“不是,他是馬哥頭。”
“馬哥頭?什麼是馬哥頭?”
“就是馬幫的領頭人……”
靈靈和吳蔚的聲音越來越遠,然後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響,消失了。
房間裏,茹月兒背靠在門邊的牆上,聽到外麵又恢複了寧靜。她的心裏卻無法平靜下來。
“那個,我什麼也沒有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嗬嗬!”
無端地,茹月兒回想起幾年前的夜空下她和依達加若親吻時,被吳蔚看到的情景。不安的浪潮漫過心頭。
“喀嚓!”輕輕的開門的聲音把沉浸在思緒中的茹月兒嚇了一大跳。
“月兒,嚇到你了嗎?”金多吉關切地凝視著茹月兒蒼白的臉:“怎麼臉色那麼蒼白?”
“哦!沒什麼。”茹月兒壓下紛繁的思緒,勉強地對金多吉笑了笑:“他們都進去了?那我回去了?”
“月兒。”金多吉拉住往外麵走去的茹月兒:“加若哥來了,你——今晚不陪他嗎?”
“可是……”茹月兒猶豫起來。
“加若哥好不容易才來一趟,你就留下來陪他吧!”金多吉看出她的疑慮,說道:“你一直在房間裏不出來,他們就看不到你了。晚餐我會給你們送到房間裏去的。”
“快上去吧!”金多吉催到:“趁他們還沒有出來。”
在金多吉的掩護下,茹月兒悄悄地上樓。金多吉打開依達加若的房門後,她快速地閃身進去。
剛剛掩上房門,茹月兒就聽到樓下的庭院裏傳來說話的聲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悄悄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茹月兒有些虛脫的靠在門上:看來做“地下黨”是需要良好的心裏和身體素質的。在偷偷上樓進入依達加若的房間的過程中,她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渾身發軟,手腳也似乎不聽使喚了。
茹月兒抬眼打量了一下依達加若的房間,她看到這間房間比她的房間小得多:一張大大的實木床非常顯眼,床的左邊靠窗放著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右邊是一張小茶幾和一套實木的沙發。
房間裏沒有依達加若的身影,他應該正在洗澡。茹月兒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或許因為在細雨中趕了一天的路,剛才看見他的時候渾身是濕的,所以他應該是一上樓來就進去洗澡了。
陌生的環境讓茹月兒感覺到有些無措。走到沙發上坐下來,她忽然不知道應該幹什麼。房間裏沒有電視機,看到書桌上整齊地放著幾本書,她走到書桌前,拿起書來看了看,竟然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東巴文。歎了一口氣,茹月兒把書重新放好,走回沙發上坐下來,無所事事地發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了。依達加若走回房間裏,看到沙發上托腮沉思的茹月兒,他愣了愣,正在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
茹月兒抬頭看向沐浴過後一身清爽的依達加若,碰觸到他那就像剛剛洗滌過一樣潤澤晶亮墨黑的眼眸,她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一拍。
“洗好了?”茹月兒沒話找話地明知故問,看見他凝視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