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子藎麵上一紅,連忙將離冥推開,迅速將眼角的眼淚擦幹,道,“我才沒有哭,我這樣也解脫了,有什麼不好的。”
離冥正欲說話,妖子藎卻又開口了,眼神不自覺的看了眼殿外,問道,“桃子是怎麼回事?”
“她隻是一個桃花精魄,不是桃子。”離冥聲音沉緩,“我趁小小睡著的時候用術法窺探了小小的記憶,將關於桃子的記憶都輸入了這個桃花精魄身上,將她的容貌變成了和桃子一模一樣,小小一時半會兒肯定認不出來。”
“恐怕也隻能這樣了。”妖子藎看向離冥,道,“小小現在知道了她身體上的事情麼?
離冥搖頭,狹長的眼睛眨了兩眨,道,“她現在還不知道,你可想好了有一天萬一她發現這些事情,你該怎麼和她解釋?”
妖子藎將頭上鬆散的發髻解開,手中翩然一旋,在變幻出一把象牙玉梳,一邊梳理著自己的長發一邊道,“不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蘇小小的身體是淨蓮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她下次見到白禦觴之時怕是會感覺到不自在,畢竟,白禦觴對淨蓮的感情是那麼深,就算蘇小小不知道他和淨蓮的事情,但看白禦觴的眼神,應該會明白些什麼,到那時候,怕是全都要晚了。
妖子藎心中的想法離冥再清楚不過,但他還是以非常嚴肅的口吻提醒了妖子藎一句,“若是以淨蓮的身體牽製白禦觴,妖魔兩界也是多了一個同盟,以後萬一和仙界發生什麼,怕是更容易就能取勝了!”
妖子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攻仙界,滅天庭,毀仙台,這是我之前在父王牌位前發的毒誓,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母親的仇,我一定會報!終有一天,我會親自毀了誅仙台!”
這話說的氣勢淩然,妖子藎眼中的仇恨不加掩飾的從話語間脫口而出,誅仙台上,許多有情有愛的仙人都因此失了性命,這東西荼毒有情人甚深,妖子藎母親就死在上麵,所以她對這東西算是深惡痛絕!
可是妖子藎現在是不知道的,誅仙台的存在自然有它的意義,它的存在,其實就是在預防著什麼,這點自然也是後話了,暫且放下不提。
離冥凝視妖子藎神色許久,自從上次南天門一戰,就再也沒有看到她這樣,看來,塵靈之前對她影響頗深,還好,她現在已經從塵靈那裏走出來了,仙妖一戰怕是即將開啟,在所難免。
不過這樣也好,妖界前王後的仇,定是要報的,早點總比晚一點要強許多。
俗話說夜長夢多,中間萬一出現什麼變故也是不好的。
離冥抱了妖子藎一會兒就將她放開了,他知道妖子藎現在心亂,若是他在,她心緒怕更是紊亂,於是就道,“妖妖也累了,你先休息一會兒,魔界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先回去,過兩天再來看你。”
妖子藎點頭,道,“嗯。”
離冥邪魅的一笑,趁妖子藎不防在她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道,“那些魔界的桑葚我會讓煙雨給你送來,你要記得吃,安心休養。”
妖子藎抬眼,眼角邊那根細長的紅絲若隱若現在隱在她眼波中,“是月泤弦告訴你雪蠶蠱需要你們魔界的桑葚來喂養的麼?”
離冥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慵懶道,“這個月泤弦還真是不負責任,做好事也不做到底,這件事他可沒有告訴我。”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妖子藎疑惑道,“我貌似也不曾告訴過你。”
“嗬嗬……”離冥笑了一聲,道,“真是傻瓜,魔界的藏書閣裏什麼醫書沒有,雪蠶蠱雖然罕見,但是醫書上依舊是有記載的,我在上麵看到的,然後就摘取了桑葚讓奕橈給你送了過去。”
離冥說的極為簡單,但這個時候在魔界根本不是桑葚成熟的季節,離冥也用了好大的功夫讓那些桑葚快速的開花結果,其中辛苦種種,卻對妖子藎一語帶過。
妖子藎也沒有多想,再抬首之間,隻聽得殿門一響,離冥已經走得遠了。
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竟然哢哢作響,這段時間,真的是夠累了。
妖子藎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到寢殿,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忘了,再也不要想起。
回到寢殿,妖子藎下意識的去摸衣袖裏的那個香囊,可是卻摸了一個空,心頭猛的一沉,這才想起那個香囊已經給了塵靈。
她不由得苦笑,塵靈已經說得如此絕情,她為何還要想起他留下的東西,以前她從未想過,癡心錯付的後果,竟然是這般痛徹心扉!
剛跨進寢殿的門,妖子藎就看到一個單薄瘦弱的身影正站在她梳妝台前的雕花窗旁,一隻手推開了半扇小窗,出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