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冥對仙界頗有怨言,“還有那個誅仙台,仙界雖然是清心寡欲,說是六根清淨之類的,但對於那些有情之人的懲罰未免也太重了些,幾乎讓人無法承受。”
這次月泤嫻倒是沒有再點頭了,而是隨聲附和,“這個我也有同感,千年前的嫆姬仙子和她師父池衍上仙死的就是挺冤枉的,若是仙界能容得下他們兩人的感情,他們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
聽得月泤嫻提起嫆姬仙子,離冥稍稍愣了下,轉眸看著月泤嫻道,“對了,你可聽聞魂契這種法術?”
“魂契?”月泤嫻與離冥對視,道,“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離冥道,“魂契是一種邪術,我聽白禦觴說,之前仙界的池衍會這種術法?”
月泤嫻站起身,對著天上的月亮看了會兒,然後非常恭敬的拱了下手,這才轉身對著離冥道,“若是池衍上仙還在,我也應該尊稱他一聲師叔,他在仙界雖然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對他徒弟,當時還隻是一個仙童的嫆姬仙子卻格外照顧,最後他們兩人在一起暗生情愫,一起死在了誅仙台……”
說著,月泤嫻抬眸看了眼離冥,繼續道,“池衍上仙麵冷心熱,之前我練功時功力突然出現逆轉,差一點走火入魔的時候是在一旁經過的他救了我,他是個好人,所以我敢保證,他即使會魂契這麼邪門的法術也從未害過人!”
離冥對月泤嫻輕輕一笑,道,“我隻是問問而已,你太緊張了。”
月泤嫻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一些過激,便不好意思的攏了下鬢邊的長發,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離冥也站起身,拍了下月泤嫻的肩膀,道,“這麼晚了還不去睡麼?”
月泤嫻搖頭,盯著離冥的眸子看了許久,道,“我不休息倒是沒有關係,你應該多加休息才是,你現在接管妖魔兩界,白天要哄你的妖妖,晚上處理這些繁多的事務,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一些藥物,你若是有時間,可以配合著參湯喝下去,可補身體,晚上也可提神。”
離冥笑了下,道,“讓你費心了。”
月泤嫻不再言語,轉身又在那屋頂上坐了下來,一身青衣如同一汪淡淡的溪水,在月光下微微浮動,“天涼了,你還不回去看看你的妖妖有沒有蓋被子麼?”
離冥看了月泤嫻一眼,道,“你是繼續要在這裏欣賞月光還是要回去休息?”
月泤嫻也不看離冥,反問他道,“你覺得呢?”
“哈哈……”離冥開懷的大笑,道,“那你就繼續看月光吧,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
月泤嫻不語,一頭青絲順著她的衣衫滑落,寬大的廣袖略略被風吹起,抬眸看著月亮旁邊的光暈,自語道,“聽聞出現月暈是祥瑞之兆,離冥,我碰到你到底是祥瑞還是不幸?”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月已西斜,光芒也漸漸的變淡,最後直接隱在天空中再也尋不到……
而就是在這時,東邊已是日出。
第二日,妖子藎就拉著蘇小小說是要去看人界的美人兒,但蘇小小卻顯得興致缺缺,道,“子藎姐姐,人界的美人可是沒有妖界的好看,你看了也是會後悔的……”
妖子藎揚了下眉頭,道,“嘻嘻,偶爾去看看特別的也好嘛。”
蘇小小無奈,隻好隨妖子藎去。
離冥和月泤嫻兩人在後麵跟著,離冥左右看了眼,問月泤嫻道,“白禦觴呢?”
“白師叔說有些事情,所以就先回去了。”月泤嫻看著離冥,仿佛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繼續道,“仿佛和西王母娘娘有關吧?”
“西娘娘?”離冥有些疑惑,剛要問月泤嫻,卻發現月泤嫻停住了腳步,目光愣愣的看著旁邊,離冥順著月泤嫻的目光看去道,“怎麼了?”
月泤嫻正看著旁邊一對兒恩愛夫妻在一個小攤旁邊挑選簪子,那男子拿起一支雙蝶戲花步搖給那女子戴上,眼睛裏都透著含情脈脈。
過了會兒,那兩人選好了簪子離開了,月泤嫻才回過神,看著離冥微微一笑,道,“此一生若是能如那對兒夫妻一般,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離冥的眼神有些詫異,似乎不相信月泤嫻口中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這些年一直都是清心寡欲,對這些情愛之事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現在怎麼會由此發出什麼感想來呢?”
月泤嫻愣了下,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覺得自己和之前相比變了許多許多,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