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露出一絲老謀深算的得意：“我請你來，是好心提醒你，紀雲微在他手上，畢竟是淩驍的心上人，這點人情我還是要賣的。”
按照左老的劇本，他硬討這個人情，淩家是不能不給的，加上之前淩宸對他的爭鋒相對，那絕對是一個大人情！
可惜，他顯然不熟悉小公主的套路。
丁寧傅洪就連羅銘都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是還真不能老大來辦，小公主來辦比老大辦既高出效率又節約能耗。
淩宸笑了笑：“既然是賣，那就有買，左老這個人情我不買！麻煩左老收回去吧。”
左老老臉懵逼。
這特麼又不是東西，話說出來還怎麼能收回去？！
淩宸嫌棄地掏了掏耳朵，表示剛才那番話傷害到她金貴的耳膜。
“左淩兩家百年來都是競爭對手，對於你們左家的任何消息，我都表示質疑。”淩宸微笑著跟左老道別，“人既然是在你左家，那麻煩左老把話帶給左天擎，左家的奸細你們收回去就好，該怎麼處置不必通知淩家，淩家沒興趣知道！”
離開廢棄漁船，淩宸大大換了口氣，裏麵的味道還真能憋死人！
到了車上，三人給淩宸響起了連綿不斷的掌聲。
“小公主，你真是太有老大的風範了！”
“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羅銘進行總結：“把話都說絕了，人徹底要不回來了。”
三人沉默，沉浸在自己剛才威風裏的淩宸也沉默。
這事情於理，她做得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於情，她掐斷了淩驍的最後一根稻草，可能她也會被掐斷。
想到小黑屋和榴蓮以及牛X的黑暗料理，淩宸屈服了。
她給David發信息。
“把小微微還回來！”
“好的，公主殿下。”
“今天！原封不動，連跟頭發絲都不能少！”
“是的，公主殿下，如你所願。”
淩宸心中數萬匹草泥馬奔騰。
David看著淩宸發過來的無數個點點點，微微一笑，收起手機。那抹笑意中的真實很淡很輕，轉瞬即逝的快，可還是被另一個人捕捉。
左天擎盯著David的祖母綠一樣美麗的眼睛，確定再也無法捕捉到那抹真實，他們很熟悉彼此，熟悉到仿佛對方就是另一個自己，所以，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左，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她不一樣，”David毫無防備在好友麵前說起淩宸，陰鬱俊美的麵孔上甚至出現難得的溫柔，“她跟我遇見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是驚喜，跟她在一起其樂無窮。”
左天擎麵色微妙，眼底閃過一絲黯淡，極輕極淡轉瞬即逝的快。
David捕捉到那絲黯淡，收起溫柔，恢複了該有的疏離：“放心吧，輕重我分的清。”
“她是淩家的公主，十幾年前淩家那位大公主做過什麼，你比我清楚。”
左天擎沒在糾纏，公正客觀地提醒那段不堪往事。
David寶石一般的眼睛蒙上一層陰影，十五年前，左家重創淩家，以左家家主主母身亡為代價！
要不是雙親身亡，左家怎麼會輪到一個旁支來說三道四，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左老這種鬼東西？！
David眼底生出恨意，還有隱隱的無力。
淩家比左家幸運，應該說淩驍比他幸運，因為左淩兩家被損傷慘重之後，淩驍已經有讓淩家重新站起來能力，可他沒有，他甚至連保命的能力都沒有！
David心裏歎一口氣，把所有情緒藏入眼底，望向跟自己相貌宛若雙生子的左天擎，露出一絲慰藉。
“過去的事，遲早會一一清算的。”
聽見David緩慢平和的口氣，左天擎放下心來，棕色的眼眸裏露出一絲欣慰，永遠沒有笑容的妖孽麵上浮出一絲微笑。
左天擎拿起銀質麵具戴上，遮住妖孽麵容。
“他快來了，你走吧。”
David愣了一會才離開。
他跟左天擎長相相同，但氣質完全不同，他人稱陰鬱美少男，可左天擎怎麼樣都跟這稱呼沒半點關係。
左天擎妖孽，無情，狠絕，甚至殘酷，眼神之中從來隻有堅定，跟冰山臉的淩驍有的一拚。
相識二十多年，David從沒見過左天擎這樣笑過，剛才那一笑……還挺好看的。
David心生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怪異，他隻能安慰自己，畢竟臉和自己長得一樣，當然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