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塵被送往的地方是連綿山南山麓。那山麓中張著各種奇花異草,而中間較為空曠處,幾木屋繞成圈行成一院子,院子裏正有藥草幽幽香。這裏便是穆正良的居所。
把趙離塵安置到了西屋後,穆正良從院子裏選了幾味藥,又到南屋煮藥去了。
庭院中,一顆參天古樹,一光潔白石桌,兩矮矮石塊座。薛禮霜坐在石塊座位上,手擱在白石桌拖著腮幫子。
武老在穆正良的使喚下燒了柴,生了火,一身衣服在一個流程後變得髒兮兮。
這小小居所處,最閑的便是薛禮霜了。
他歎了一口氣,再是兩口氣,直到他再歎氣不下的時候,穆正良已經煮完了藥靠在門上抱手看他。
“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薛禮霜滿臉笑意開口道。
穆正良平靜的臉中泛起一絲驚訝:“你不是早就回去了?”
“我……”一句話哽在了喉嚨裏,薛禮霜如同是受了欺負般,“你,你就當我早回去好了。”
“好。”穆正良點頭。
是被對麵男人波瀾不驚的態度折服了般,薛禮霜扶住額頭歎道:“月洺不在你就知道這麼欺負我。但是,你也別忘了等到小公子傷勢好些了就速來青木山。”
“好。”穆正良的臉上泛過一絲擔憂。
“不用太擔心,那幾日快到,你知道準時到了青木山便可。”薛禮霜站了起來,擺擺手,“莫要像上次那樣,那樣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一語畢,青衣男子足尖用力,一點便躍上了木屋子頂,再一躍,人影不見。
這家夥,還是這麼亂來!
穆正良皺皺眉,又向西屋走去。
西屋的寬床榻,少年神色安詳麵色卻是壓不住的蒼白。穆正良伸手探了探趙離塵的額頭,還好是並未有滾燙之感。少年額上肩上的藥又被穆正良換了一道。武老懶散散走進來,“唉”了一句又慌張地退出去。
“看不得,看不得。”武老遮住眼,“怎的看見別人受傷就受不住。”
“武老莫怕。”穆正良起身來到屋門口看著老爺子,“小公子死不得。”
武老長舒氣摸著心口道:“以前看別人醒不來地躺在那裏我就受不住,現在還是這般,何況還是這麼小的人兒。我,我去緩緩。”
觸到了石座,武老笨拙地坐下。
穆正良進屋再探。屋外透進的光照亮了趙離塵的臉龐。可以看見,那少年嘴角含著一抹不大的笑容,不一會兒笑容消失,那少年眉頭又蹙起來。
這小子怕是做了什麼夢吧。既然會笑,就不是什麼噩夢。
穆正良操手有意思地打量著那少年。
少年蹙起的眉頭又平緩開來,神色恢複平靜半些不動。穆正良歎氣正要走,突然少年的眼皮又動了起來。像是不適應外麵的光線,少年的眼眸動了半天才眯開一條縫。
見到這模樣,穆正良拍手笑道:“武老爺子,別緩了,快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