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明白了什麼,女子歎了口氣,道:“是他派你來的?他知道我來這鎮子了?他這性子,是不又吆五喝六般令你來跟著我了?”
“不,小枝姐姐不是這樣的。”少年連連擺手,“衛……衛,不,主子他並沒有強迫我。”
在趙小枝麵前絕不能提衛詹二字,阿平憋屈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女子眯起眼,一雙眸子狡中帶疑,顯然是不信他的話。
少年吞吞吐吐,身子抖地厲害:“是,是我怕小枝姐姐出了什麼事情,才……”
不得主子命令,擅自行動。偷偷跟著一向討厭被他們的人跟隨的趙小枝。他嘴上笨拙,這次他被發現,怕是兩邊說不通,都要遭受責罰。
可他最怕的,莫過於麵前紅衣女子一字一句不近人情的言語。是又要遭到什麼嚴厲指責?少年說完話,害怕地緊閉上眼,死死不睜開。
心都快要墜入湖底,少年隻覺得喘不過氣,熱汗都流了下來。
沒有尖酸刻苦的言語襲來,相反的是一雙溫和的手掌撫上他的頭頂。他猶豫了好久,終於鼓起勁半睜開了右眼。半睜開眸子的視線中,女子撇著嘴無奈地打量著他,琢磨著什麼。
“罷了。”趙小枝用竹笛敲了敲衛平的頭,“既然不是他派來的。衛平,你想要跟著便跟著吧。”
小枝姊姊竟然不會責罵他?小枝姊姊不是應該會恨他們?但今日這般?少年腦中茫然,不由得束緊了肩膀。是得了什麼驚喜般,他小聲地振奮了一聲。趙小枝笑了笑,步子輕移,而衛平耳根泛紅,亦露出笑容一聲不吭跟了上去。
鬧市中,紅衣女子一身豔豔,口含朱丹,一雙眸子比雜耍攤子上擺上的最亮的明珠還亮。她身姿綽約,引來市中路人不論男女老少頻頻回頭。而緊緊跟在她身邊的少年,低著頭,連腮幫子都是通紅。
“張爺爺,這簪子是用白玉做的嗎?”少女的聲音帶著驚喜,大聲而清洌。那女孩子聲音喜悅得過大,周圍幾丈內的的人們怕都是聽見了她的聲音。
走得悠悠閑閑的趙小枝頓住腳步,目光驟然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薛小姑娘,不是我說,這到的確是白玉,雖不能算是上品,但也是極美的。也不知道姑娘你挑剔不挑剔。”
不遠處的小攤,數種簪子擺放整齊。一黃衣少女麵色嬌嫩,背著個素雅的花布包,雙手執著跟金絲鑲白玉的簪子驚喜萬分。攤位後的老爺子摸著白胡須疼愛地笑。
“張爺爺,這白玉簪子是要多少兩銀子,十兩?十五兩?還是……”少女接過簪子在手中點著銀兩。
“誒誒誒。”那老爺子搖手,“怎好意思收薛小姑娘的銀子呢,這簪子不要錢,就直接給姑娘了。”
“怎好意思。”黃衫姑娘睜大眼,“張爺爺賺個錢也不容易”。
老爺子推推嚷嚷:“怎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