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召集令 下(2 / 2)

“諸位還是不信?”元長老笑嗬嗬站起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吊牌,怖人的血漬沾粘在吊牌上,將吊牌上的字跡打髒得辨識不得。

“這……這是!”有俠士開始慘叫起來。他不是昨日才來的西南俠士,而是在這裏混得若條泥鰍般的老油條。今年二月末,他早早地來到清來閣遊耍。迎上的是元亨長老笑眯眯的眸子,還有淳樸的清來弟子……

那吊墜,不用看字體他就能識得。那是清來沒閣的守閣弟子所佩墜子,上百吊墜,各個不同,於細節中盡顯詫異。

雖不能記全所有吊牌的模樣,可現在元長老手上那玩意兒,他反反複複研究過好幾道,那是……那是他所熟識的一清來弟子所佩吊牌。而且,而且也的確是,從昨日開始他便與那清來弟子失了聯係……

慘叫的俠士心覺反胃,捂住嘴,彎腰駝背就擠開人群往後跑。

見到那人異態,人群開始騷亂。左望望,右瞧瞧,俠客群開始推拉扯嚷……

元長老挑挑眉收了吊墜,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亨長老還是負手立著,隻不過一副看淡千百的模樣。而貞,強瞪著眼睛,卻不能說話。

汗水快要沿額滑下,拳頭揮也揮不出。他想說些什麼,卻隻能無奈望著眼下愈發混亂的場麵。

“我想的,隻是讓有用的人留下。”

亨一眼回眸帶寒光。知道那老人的氣場震懾威猛,亦知道那身為三長老之首的亨發起怒來時什麼模樣,貞長老把盡力向前傾的身子倒了回去。

論武功絕學,他比不得亨;論江湖經驗,他亦不得亨;論睿智健談,他曾以為能望其項背,誰知隻能望洋興歎。

五人分屍,血劍一出,亨這般堅定決絕這麼將真實告知俠士,真不怕那些多嘴的人將流言傳至江湖又引起一片混亂?

什麼安定九州陸,亨一概拋頭不管。所以……貞長老內心苦笑:他當初提出的定人心的計策現在是從頭到尾被亨否認了嗎?那他們以前所做的努力又有什麼作用。

江湖早已混亂懶散成何般模樣,那些表麵看起英氣十足的俠客們,內心又何嚐不已經墮落成蠕蟲。覬覦著那些他們渴求的東西,又畏懼那些他們稍微有些實力的勢力。但又殊不知,他們覬覦的與他們畏懼的必須稍有碰撞才能生成他們真正想要的。

真正有用的人留下,嗬……有實力的沒有勇氣,有蠻力的並無多大智謀……好吧,屆時後看看吧,到底真正有幾人能夠留下。

台下依舊騷亂,有人不信亨長老所言,而有人懼怕亨長老所言。

步子躊躇,要想活命就滾,可,可這萬一是假的呢,這下跑了,出了洋相可怎麼辦……

衛之瀟坐在椅子上,溫弱的麵龐一臉無奈。見到血劍時他明明都那麼安定人心了,怎麼現在在斂武亨長老這麼不給麵子,把原本平靜的人心都給打散了來。

元長老斜坐著,收了笑意。他見著那麼多人不信亨長老所言,覺得也是有必要讓那些人信一下。果然,不少俠客都將目光投到元長老的臉上。中年男子歎氣,隻得馬上把目光變得一本正經,凶煞無比。

看到最愛笑的元長老的笑意也全失了,那張總是笑容滿麵的麵龐此時充滿了蒼白與畏懼。那些俠士偷偷瞥來,目光都呆若木雞。

隻見得元長老垂下眸子,眼裏那模樣真是害怕至極。

娘娘啊,亨老說的不會都是真的吧?衛堂主是說錯了吧,那個血劍,真的是人血,是人血……有人的內心終於崩潰,大叫連滾帶爬就往外麵衝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人尖叫掀起萬千波浪翻滾。見那個害怕的人大叫衝了出去,後麵紛紛又有幾個人跑了出去。幾個人跑了出去,便帶動更多的人跑了出去。一下子,魚龍混雜,斂武堂完全混亂起來。

“趙哥哥。”椅子被撞翻了一片,被人群擠得歪歪斜斜的薛月洺抓緊了趙酴未的袖子,一臉害怕。

按理說,就算要走也不用這般慌亂而逃,這些俠客就像中了邪一般,四散慌亂,好生詭異。

陸家主還在台上安安靜靜看著這局麵,趙小公子的目光已經鎖住她。兩人相視一望,陸家姑娘先是吃驚了一陣轉而又鎮定下來,對著趙酴未點頭和和一笑。

看似溫柔的一笑含滿冷意,陸姑娘的手中摸索著寒冷的鐵尖,趙酴未手上三根銀針幾近無影。兩人互相看透了雙方的心思。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