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那錦衣公子上千兩步,將欲要掩上的門用手擋住,腰側薔薇花墜順風搖搖,竟還有鈴鈴聲響。
“你。”陸堯明顯未睡醒模樣,皺了皺眉頭,偏頭打量那錦衣公子許久,冷道,“是你?”
“嗯。”
“你來幹嘛。”語氣冰冷,陸堯很明顯是不待見來客。
那錦衣公子見陸堯這刺人的態度不但不怒反而柔和道:“我來尋你們家主。”
“家主?”陸堯一愣,又冷道,“你來尋我們家主做什麼。”
“我來……”白衣公子臉上盡是掩不住的歡喜之色。
“趙酴未,你好不要臉,你竟知曉回來!”
陸堯一聲厲將麵前的公子從幻想裏拉扯出來。
“在下,現在姓趙名離塵。陸公子應喚的,當是叫在為趙離塵。”白衣公子笑得豔桃灼灼。
“呸,我不管你叫什麼,你滾,立馬滾!”陸堯莫名其妙就怒了,怒得反常。趙離塵猝不急妨地被一推,退了一步,手還拉著大門。陸堯見趙離塵還沒完全退出去,趕忙又撲上來將趙離塵往外推。
一身幹淨整潔的公子被這麼一拉扯,衣服都皺褶了幾處。一臉的安和被瘋狗一樣的男人弄得微怒而驚訝。
“陸堯,你又在做什麼。”
門後遠的一聲嬌斥,陸堯聽見手抖了一下,卻依舊保持推扯趙離塵的姿勢不放。
“陸堯?”那嬌聲還是帶著慍怒,不過近了來。
“門外,是誰?”
“家主,家主你別來。”陸堯咬著牙道,而趙離塵的目光鮮活了幾分。
素白的雙手一拉,陸府大門整個的打開了來。一道清冽的光,穿過府內景物,是輕盈而將,巧地落到了趙離塵的眼眸中。
“趙……趙公子?”
長發未綰的女子身披這一衣淡紅,剛畫好的淡妝襯得她一臉精致。她向著門外懶然地一打量,整個人瞬然僵住。
趙離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臉上,呆愣半晌,錦衣公子才恍然道:“清漣?”
“姐夫?”那一臉清妝的少女抬起頭,眼中難掩由心迸出的喜悅,“你回來了,你可知……”
她一句話在知字處頓住,然後卡喉嚨卡半天,再也不說一個字。
“清漣。”趙離塵心中還在喜悅,一時間沒發現陸清漣一句話的反常,問道,“我尋你姊姊,薔兒呢?”
“姊姊她……”陸清漣咬著下唇,對趙離塵這個問題選擇沉默。
趙離塵收起笑容,察覺到了陸家二人表情的尷尬,不由得收回喜悅,輕聲問道,“薔兒呢。”
連綿山上的薔薇花海也是開得正好,沒有人為的照顧,這裏的山薔薇綻放得竟能與輕渢薔薇的嬌美媲美。這可能與連綿本身的土地肥沃有關,或許,也與另一件事有關。
陸薔薇的墳塚孤零零在這裏,伴著薔薇花海,或許又不是那麼孤零。
“你姊姊她,是何時過世的。”被沉默的陸清漣帶了幾日帶到這連綿山,趙離塵聲音低沉。
“有一段時日了。”陸清漣垂著頭,眼含著淚,心裏數著自己坐上家主位置的時日,“大概,快要兩年了。”
“之後,她就一直葬在這裏?”趙離塵輕聲道。
陸清漣咬著唇:“姊姊說,你曾在這裏問她,問她會不會再等你回來。當初,她沒有回答,後來,她笑嘻嘻跟我們道,說既然話頭沒承諾,就用行動證明就好。”
“她……”趙離塵向前邁兩步,身影卻狠狠一斜,聲音抖道,卻不是那麼悲傷,“她,她說怎麼過世的?”
“姊姊她……”陸清漣本不想提起往事,但趙離塵這般問,她心裏的脆弱又被刺激,所有憋在心底的話被刺激得不吐不快。
“姐夫可曾記得,你留下休書離開的那日,也就是姊姊在那日,姊姊為你擋了一刀。”
“那一劍,我還記得。”趙離塵聲音帶顫。
“姐夫可能記得,但是卻是不知道。姊姊為姐夫擋的那一刀上,浸的,是不可醫治的可怖毒藥。”陸清漣帶著哭腔敘述,眼淚成珠落下,“後來有了草藥養著,我們滿含希望,可哪知姊姊她瞞著我們所有人。明明傷口是越發惡化,可她卻裝著自己身體好轉,天天開開心心過著。可是……”
陸清漣的啜泣不止:“可是直到兩年前,姊姊造了一把匕首,說要等你回來,將匕首贈予你。可是,匕首造成後一日,姊姊身子情況直下,她歐了三日的血,在七日後就……就……”
“姊姊閉眼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希望我們將她葬在這裏,同她造的匕首。她說她要在這裏等你,不論多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