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花(薛x穆) (4)(2 / 2)

他今日著了一身深綠鑲墨色錦紋勁裝,踩著一雙黑條繡紅紋靴,頭發簡單地用黑發帶束於身後額邊垂下些修臉的流蘇。握著酒壺,薛禮霜眯著眼欣賞今日城中夏景,走兩步就哼起歌來,哼完一段便抬頭飲一口佳釀。

“哎喲,薛摘花,許久不見!”

肩膀被撞一下,薛禮霜用牙齒將酒壺邊緣咬住,目光斜著從酒壺口與發絲間隙中打下,掃過麵前撞肩膀打招呼的三位來者。薛禮霜目光先是冷著瞧了一會兒,瞧了瞧,又轉為熱情。

“喲!這不是我們六鉤子老毒牙還有小仙兒嗎?”薛禮霜笑著拿下酒壺,“怎麼今日,你們穿著打扮一換,就是換了個人一般。像是世家公子哥們,我就差些認不出來了。”

那三人聽薛禮霜這麼說,麵麵相覷,不由得都大笑起來。

原來這三人,正是薛禮霜於這城中尋的幾位酒肉好友,今日不知是見了什麼喜慶事,都換上了嶄新的一身新裝。

站於最左的人一身黑仆仆衣裳,黑衣上繡著一朵大赤色的妙花。那人一雙小眼,卻是機靈神光,臉頰幹瘦,卻不是凹陷憔悴。他一副正派模樣,親切和藹,可誰又能想到,這個男子最愛在身上藏暗器鐵鉤六把,被江湖人喚作六鉤子。

站於最右的人身材最高大,生著彌勒佛一般的臉龐,總是帶著慈善的笑容。那人今日著了一身淺黃色布袍,活脫脫是寺廟裏走出的活佛高僧。可他哪是什麼高僧,那人明明是長了一嘴的黑色毒牙,被稱作老毒牙。

而中間那者,身材最為矮小,也便是剩下的小仙兒了。小仙兒著的是一身粉色衣裳,嬌麵上撲著淺妝鵝黃。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咕嚕咕嚕轉,向著薛禮霜拋出秋水。

薛禮霜心裏打了一個寒顫。看著明明是一個男人的小仙兒,風情萬種地對著自己笑,薛禮霜咬了咬唇,再仰頭飲了口酒。

飲酒的同時,突然心裏又有些可惜。薛禮霜突然想到,要是穆正良也能這樣對他笑,那就好了。

“薛摘花,昨日一整天不見你,你是不是去哪兒風流去了?”小仙兒開口,脆生生的聲音,眸中還有些嫌棄神色。

“我昨日那狀態,酒一喝就頭疼,怎麼可能去風流。”薛禮霜哈哈大大笑,意思是小仙兒誤解了。

老毒牙笑得露出一排黑深深的牙齒道:“薛摘花你可不知道,你可真是要摘了小仙兒這朵花呀。昨日小仙兒見你不在,城中美人們也沒什麼騷動像,心想,你可是單獨約了美人去呢。”

“哪有哪有。”薛禮霜擺擺手。

六鉤子笑得淫猥:“哪裏沒有?我們可是知道,你在流香客棧可是要了一間客房呢。”

薛禮霜道:“不過累了,出幾兩銀子在客棧住住怎麼就是風流了。”

小仙兒聽薛禮霜這麼一說,更是生怒了:“哼,但是真隻想想住客棧倒算了,我們可是還知,你那客房裏,還嬌藏著一個小美人。”

薛禮霜正色道:“你們聽誰說的。”

“還有誰,還不是那個盜賊武。”

我天,好一個盜賊武,怎麼這般管不住自己嘴巴。薛禮霜心裏又開哀嚎。自己結交的三位酒肉朋友一般不愛探討他的其他事情,可就是愛談論他的桃花問題。而且自從上次在薛禮霜生辰那天得知了這摘花浪子其實從未摘花後,這幾位好友更是將薛禮霜的終身大事放在了首位。

而特別是那小仙兒,在得知薛禮霜從未有第一春後,對薛禮霜表現得……特有意思?

薛禮霜隻覺尷尬,便是隻有喝酒搪塞這段對話。

“怎得。”小仙兒媚生生地瞥了一眼薛禮霜,“昨日喝酒頭暈,今日怎得又開始捧著酒葫蘆?”

“涼茶滋心,涼茶滋心。”薛禮霜笑道,隻覺甚為尷尬,隻好將目光很自然地轉向別處。

小仙兒見著薛禮霜這神態,感覺他是在隨意回答,不由得心中生怒火,髒口就要噴出。但他心裏又想到薛禮霜還沒解釋盜賊武所說的客房美人兒的事情,隻好閉忍氣,手一扯薛禮霜,將那浪子拉得靠近。

“我問你,那美人……”

小仙兒一雙妙眸對著薛禮霜轉,可薛禮霜卻怔住了完全不看他。眼前這個摘花浪子,目光是投向遠處,硬生生地被什麼東西給牽扯住了,絲毫動不得。

小仙兒心生好奇,趕忙轉頭向薛禮霜凝視的那方向望去,卻見著街末拐角處,正有幾個打扮嚴謹的執劍世家人成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