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月,江山和美人,你覺得公孫奕選擇了你,實際上隻是誘惑不夠大罷了!”
“這一次我以朔雲六州誘惑,公孫奕便成功上鉤了,這宸王府的守衛便這般鬆散,我才能輕而易舉地將你從宸王府帶走。”
黑漆漆的房間裏,唯有男人的聲音如同冰刃一般,穿入人的耳膜。
男人突然笑了,笑聲頗為詭異:“顧水月,你說若是公孫奕真的愛你,你死了,他會不會來為你陪葬?”
男人說著,便朝著房間的角落緩緩走去。
他手中端著杯子,裏麵盛著黑色的液體。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捏住了床上人尖細的下巴,便將那黑漆漆的液體灌了下去。
床上的人根本來不及掙紮,冰涼的液體便灌入了她的喉嚨。
杯子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
光從縫隙照了進來,隻照見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
顧天瀾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自己身邊圍著幾個人,都是大夫,見到她醒來,臉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顧天瀾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便發現自己的肚子平了。
一個念頭迅速湧入了她的腦海中。
她死了,又活了。
她竟無絲毫驚奇、詫異,仿佛理所當然。
顧天瀾的腦袋空空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仿佛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
“姑娘,你醒了?”
“身上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你若再不醒,那位爺會要了我們幾個的老命。”
那幾個老大夫圍著顧天瀾問這問那的,問得她頭暈。她醒了,但是全身都不舒服,那位爺又是何人?
顧天瀾眨了眨眼睛,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們的話。
恰在此時,一丫鬟捧著藥走了進來,見到她醒了,便是一喜:“姑娘醒了,太好了,你們幾個老家夥快出去!”
那丫鬟將幾個老家夥趕了出去,合上了門,門裏頓時清靜了。
顧天瀾被她扶著喝了藥。
“姑娘還好醒過來了,不然爺又要大發雷霆了。”
爺?爺到底是何人?
顧天瀾喉嚨幹澀地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顧天瀾在床上躺了兩日,身體好了一些。
顧天瀾勉強下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果然不是自己的臉了。顧天瀾沒有絲毫詫異,覺得本該如此一般。
這兩日都是那丫鬟伺候她。那丫鬟喚作秋月,秋月在這府邸中的地位不凡,很多人都怕她。
“這是何處?”
“西川。”
朔雲西川?她本該死在天青鎮,再醒來竟然是朔雲了。
“今年是哪一年了?”
“景泰六年了。”
顧天瀾愣了一下。景泰是朔雲帝的年號,當年她死在天青鎮的時候是景泰二年,轉眼就過去四年了嗎?
“這裏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西川刺史府。”
是西川刺史救了她?
“西川刺史姓曲?”顧天瀾搜索著記憶道。
秋月抿著唇便笑了:“我的小姐啊,你是睡得傻了嗎?如今早就變天了,西川刺史早就沒了,這西川城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什麼意思?”
“這朔雲要改姓了,不再姓‘齊’了,要改姓‘公孫’了。”
“公孫奕!”
顧天瀾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便被刺了一下。那種感覺很陌生,仿若她與公孫奕相識很久一般。實際上,公孫奕是她的對手、仇人。
顧天瀾臉色一白。
秋月道:“姑娘您還知道公孫奕,可見不是傻得太透徹。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公孫奕已經占領了朔雲五州,過不了多久,這西川也要收入囊中了。不止西川,就連這朔雲都是他的了。如今朔雲的民心早就變了。公孫奕的鐵騎很厲害,尤其是前一段日子,公孫奕像是瘋了一般,根本無人能擋。”
“前段日子?”
“說來也巧,正是爺帶著姑娘回府的日子。公孫奕竟然一連攻破了兩座城,守城將士皆被屠戮幹淨。就像是有人搶了他的什麼重要東西一般,他瘋狂想要尋回。”秋月說著,眼中帶著驚悸,卻又有些仰慕。
秋月正說得開心,臉色突然一白,連忙捂住嘴唇。
“這話要是傳到爺的耳裏非要拔了我的舌頭。姑娘,你在爺麵前千萬別提起‘公孫奕’這三個字,爺最討厭這三個字了。”秋月認真叮囑道。
從大夫和丫鬟的口裏,顧天瀾知道這個‘爺’是十分凶狠難纏的角色,她寄人籬下,肯定不能得罪這位爺,便點了點頭。
秋月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爺對姑娘也是特殊。姑娘是爺抱著入府的,在這之前,爺可是從來不碰女人的。爺可是為姑娘開了先例,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前段日子,姑娘昏迷,爺幾乎日日來探望,這兩日有急事纏身,才沒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