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俞珩也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那種淡漠的態度,沒有再開口,隻是從沙發上起身,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皺,便拿著外套出了門。
餐廳內, 顧筠摸摸肚子對蘇葉說道:“我吃好了,走吧。不過,說實話,這裏的食物真心不錯,害我吃的好撐。”
“喜歡吃的話可以改天再來,你胃不好,別老為了工作不吃飯,胃需要好好養的,不能飽一頓餓一頓。”蘇葉的一臉關心的對顧筠說道。
“蘇葉,你別忘了,你可是外科醫生。”
麵對顧筠‘鄭重其事’的叮囑,蘇葉笑笑,開口道:“我雖然不是內科醫生,但作為外科醫生的我這點還是懂的。”
“其實你們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我懂得該怎麼照顧自己、、、、胃病那是因為以前就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顧筠說到後麵像是陷入了某些回憶,神情滿是落寞。
蘇葉見顧筠一副傷心的模樣,臉上的心疼之色溢於言表。眼前這個堅強的女子受過的苦,或許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對顧筠安慰道:“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別想那麼多,不過,你這次回來,,真的對嗎?”
“對不對都這樣了,這七年來,我想了很多,既然放不下他又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能夠陪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也是好的,哪怕他不知道我的付出,我也心甘情願。”顧筠說完,車內便靜默起來,安靜的氛圍讓人感到壓抑。好在,這種沉悶的氣氛沒維持多久,車子就到了花景小區。
“就把車停在那,我要去買點東西,你就先走吧,開車小心點,改天見。”顧筠指了指離公寓不遠的超市然後對蘇葉說道。
顧筠下了車,蘇葉對她說道:“那我走了,晚安。”說完他便驅車絕塵而去。
天,逐漸暗了,伴隨著夕陽的沉落,在一片嘈雜之中,夜幕悄無聲息的降臨下來。冬天的夜晚,月色朦朧,像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的清冷,蒼白的月光讓人感到一陣陣淒涼,顧筠望著那不再如水的明月,某些不可言明的懷念也在此刻如潮水轟然來襲,刺痛到心裏最柔弱的地方,無力掙紮。。。。
在顧筠的有限記憶空間裏,她和容與的相遇是在一個季夏的黃昏。
那天的傍晚,天空盤踞著厚厚重重的雲霧,夕陽隻能乘一點點的空隙,迸射出一條條絳色霞彩,不一會兒,夕陽便燒紅了整片天空。路上的往來的行人也愈發少了下來,隻剩下不遠處小巷裏傳來的嘈雜聲和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打死你這個小啞巴,誰讓你跟著我們的。”一道稚嫩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接著便聽到幾個童音附和道:“對,我們才不跟你這個小啞巴玩,小啞巴,你不準跟著我們。”
顧筠雖然聽的模糊,但卻知道是有人又在欺負自己的妹妹,她飛快地跑到巷口對著那些孩子們大喊,“誰讓你們欺負我妹妹的,找死是不是。還有,你們別自作多情了,我妹妹才沒有跟著你們,明明是你們老走在她前麵。”
“小屁孩腦子還沒發育完全就別想太多,不然連個傻子也不如,還不快點滾蛋,難道要我揍你們走?”顧筠邊說話邊擼起雙袖,好像真的要大幹一場的架勢。而原本被她罵的愣頭愣腦的小孩也在看到她擼袖的那一刻風流雲散,仿佛她的身上帶著什麼傳染性的病毒。
那時的顧筠帶著兒童時期特有的野蠻,她的身上還背著書包,像是剛放學回來的模樣,額頭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細珠,頭發紮成了馬尾,幹淨而利落。
但真正迷人的,卻是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下巴頦兒尖尖的,眼珠是一味的茶褐色,眼角微微上翹,帶著三分狡黠,肌膚如白瓷般細致,薄唇如櫻花般嬌嫩。
其實,他們會這麼怕她也隻是因為她是這一帶的打架王,是個名副其實的小惡魔,這裏的每個小孩都對她有著三分忌憚。
“昕昕,不哭了哦,你看,我把他們都罵跑了,如果他們再欺負你,你就告訴姐姐,姐姐一定會幫你欺負回去。”顧筠一邊幫顧昕擦著淚一邊輕聲對她安慰著,手上的動作異常輕柔。
而顧昕卻像是沒聽到顧筠的話,眼眶裏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從臉頰滾落。
發現妹妹異常的她,摸了摸妹妹的頭,觸到妹妹濕淋淋的後腦時,她詫異地瞪大了眼眸,望著手心裏的殷紅驚訝出聲:“唔,怎麼會?怎麼會流這麼多血的??昕昕,不哭了,姐姐現在就帶你回家。”然後一邊用手捂住顧昕後腦上的傷口,一邊抱著顧昕起身。可卻因為一隻手使不上力的緣故,她怎麼也抱不動顧昕,不一會兒,臉蛋就急的通紅,眼裏也泛起了一層水光。
突然,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對著坐在牆頭的容與大聲喊道,語氣裏帶著一絲祈求:“喂,你能不能幫我抱妹妹回家,她受傷了,流了很多血,我抱不動。”聽到聲音的容與從牆上跳下來,光潔白晳的臉龐上透露出幾分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