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說完話便出了建業部,回到最高層的時候,她收拾了一些資料,本想就這樣回建業部工作的,可她想了想,還是往容與的辦公室走去。
“扣~扣~”顧筠站在門口,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幾下,直到辦公室裏傳來了容與那低沉的嗓音,顧筠才推門進去。看著容與低頭工作的模樣,顧筠有點微微出神,心想,難怪都說工作的男人很帥,確實如此。
見顧筠許久沒出聲,容與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出神微微蹙起眉,出聲說道:“什麼事?”
顧筠呆愣了半晌,還是開口說道:“這兩日我可能沒辦法上來這裏工作了,不過我保證一定會及時完成秘書的工作的,隻是這幾日黎助理也請假了,這裏沒人也不行,你再招個秘書吧!”
顧筠的話剛說完,門口就進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她看見顧筠,愣了一下,對顧筠說道:“你好,顧筠,還記得我嗎?”
顧筠當然認識她—單於薈如,容於的表妹,聽到她的問話,顧筠點點頭微笑的說道:“薈如,你找容總?”
“嗯,他請我來給他幫忙的,我迫不得已,隻得來了,,你是不知道,他多麼………”
單於薈如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容與抬起頭看著她,她立馬閉上嘴,嘿嘿的笑了幾聲。
顧筠見此,便開口對容與說道:“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容與點了點頭,顧筠就往門口走去,出了辦公室,她停住腳步,暗罵著自己多管閑事。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夜幕在不知不覺中就降了下來,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微弱的街燈在雨裏顯得那麼單薄。
晚上九點,大廈裏幾乎沒有了人影,安靜的出奇,顧筠關上電腦,收拾好東西就出了大廈。
夜雨夾雜著寒風,帶著些許涼意,顧筠摸了摸冰涼的手臂,剛想邁出腳步,就見一輛悍馬停在了她的麵前,車窗緩緩下落,露出駕駛座上容與那孤傲出塵的麵容,顧筠看見他怔愣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容總,你也剛下班?”
容與卻沒回答她的問話,隻是緩緩的說道:“上車。”
顧筠把發絲攏到耳後,推辭的說道:“我們不同路,就不麻煩容總了,我等會自己搭車回家。”
聽了顧筠的話,容與沒有出聲,也沒有把車開走,隻是看著她,眸光深深,讓顧筠有些發怵,她有點不情願的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待顧筠坐好,車子就咻的一聲開了出去,顧筠看著窗外的夜景,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慘白慘白的,容與看出她的不對勁,對她問道:“你怎麼了?”
顧筠沒有回答,她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那晚的夜,也黑的這般濃鬱,卻是個寒冷的冬季, 一個寒風夾帶著小雪的冬季,滿天都是厚重的,低沉的,灰黃色的濁雲。在凜冽的寒風中,有兩個衣著單薄的女孩相互依偎著蜷縮在一家破舊的小店門口。
那兩個女孩蜷縮著身子不停的打著顫,臉色凍得發白,唇瓣也因為冷而烏青,但這兩個女孩分明是顧筠和顧昕兒童時期的模樣,顧筠緊握著顧昕的手,給她嗬著熱氣。
那天,是她們逃出地獄的那天,若是可以,顧筠永遠永遠都不想回憶那段日子。在她們去英國的第二天,她和妹妹就被人賣了,她和妹妹被押上了一輛大卡車。
卡車上,還有很多同齡的小女孩,她們的身上全是傷痕,讓顧筠奇怪的事,這些女孩都沒有哭,後來一個膽大點的女孩告訴顧筠,不是她們不想哭,是不能哭,如果哭了就會被打,身上的傷痕都是因為哭才打的。
顧筠聽了,看向懷裏熟睡的妹妹,像是害怕了般,越發把妹妹抱得更緊了。
因為車廂蓋上了皮帳篷的緣故,車廂裏永遠是黑暗的,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
就這樣在車子上顛簸了好久,久到顧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們終於被拉下了車,之後被帶到了一個非常大的地下室,地下室裏魚龍混雜,空氣中布滿了煙草味、酒精味、香水味、汗味,好多種味道混和在一起,讓顧筠惡心的想吐。
那些形形色色的、打扮的妖豔的、穿著暴露的女人、紅綠毛發的、言語粗暴、輕佻的男人,從外形看,這裏的人都不像是同一個國家的,地下室裏有賭場、夜店、酒吧、鬥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