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十四王爺與鎮國大將軍的千金大婚之日,自是按照皇家規矩舉行的,儀式、陣仗一樣都不能少,皇家風範十足,不少達官貴人邀約前來飲宴,場麵好不熱鬧。
越王府別院布置得喜氣洋洋,迎親的隊伍在京城百姓的熱鬧擁護下,喜氣洋洋地繞著京師走了一周,街上的老百姓爭相恐後,為的是好一睹十四王爺的風采。
慕容子澄一身大紅喜服,坐於白馬之上,臉上雖是如沐春風地笑著,可是眼底卻無笑意,甚至有著淡淡的哀傷。
“原來今日,竟是他的大喜日子。”
看著白馬之上那名溫潤如玉的男子,喜來樓上的一名素衣女子喃喃地開口,心底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那疼痛,微微的,卻又壓得她好沉重,痛得刺心。
坐在她對麵的藍衣男子緊抿著唇,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看著大街之上一身紅衣的男子。
“藍大哥,你說,從前我是不是認識他?”
雪映瞳哀哀地開口,眼眸中隱含的哀痛之深,令藍珞深深一震。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如泣似訴,“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的難受?”
藍珞輕輕皺眉,卻不知該如何答她,自從那一戰後,她便因為走火入魔,不能自控而四處殺人。
那一次,她親手殺了越州城外附近的一個小村子的人,一村十三戶人,七十九口人,全死在她的利劍之下。當時的場麵觸目驚心,爾今藍珞想起,依然忘記不了當時的場麵,一身紅衣的雪映瞳,雙眼赤紅,殺人如麻。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混夾著滿地的鮮血,刺激了失去心智的雪映瞳——那次之後,雪映瞳便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和武功。
記不得也好,記不得也好——他無力阻止她殺人,但他能感覺到,她在殺人時眼中的痛苦與掙紮。如今雖然記憶全無,但至少,她已經不會因為走火入魔而胡亂殺人了。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她便不用一輩子都活在深深的恐懼和無窮的恐懼之中了。這兩年來的隱姓埋名,是藍珞記憶之中最美好的日子,卻可惜,好景不長,他們還是重遇了慕容子澄。
“阿雪,若你想阻住這場婚禮,我可以助你。”
許久,藍珞才終於開口,因為他知道,她雖然忘記了所有,但終究還是忘不了慕容子澄——那個笑起來如沐春風的男子。
雪映瞳聞言,不由怔住,苦笑著道:“藍大哥,這怎麼可以?這是他的大喜日子,我,怎可去擾亂?”
說著,她便低下了眼眸,竟是說不盡的憂傷愁緒。
“藍大哥,不如我們晚些再上路吧!我想去看看他的婚禮,想看著他幸福。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可是藍大哥——就容我任性一次吧!”
雪映瞳抬眸,盈盈的雙目中帶著期盼。
“好。”
藍珞想也沒想,便答應了雪映瞳。從來她想要做的,他都隻會隨她喜歡,從來不曾想過要阻止她——如此做來,隻為博得她衷心一笑。
藍珞帶著雪映瞳偷偷潛入了越王別院,他們尋了棵百年大樹,藏身在上,在那裏,可以清楚地看見大堂之內的景象。
越王別院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藍珞陪著雪映瞳坐在樹上,看著堂中的一對新人拜堂,堂中笑聲朗朗,身側的雪映瞳卻靜靜地看著,微笑著,掩飾著內心的苦澀。
隨著新娘子被送進了新房,雪映瞳才扯了扯藍珞的衣袖,低聲道:“藍大哥,我們走吧!”
藍珞點點頭,抱起雪映瞳正欲縱身一躍,此時不知從何湧出一批刺客,竟生生的朝著大堂之內而去,惹來一陣吵鬧之聲,隻聽得有人高喊一聲——有刺客!
懷中的人兒微微一怔,看向那團轟亂,隻覺堂內一名黑衣人已經奔向慕容子澄,意圖刺殺,多得小白擋住,那把長劍刺入小白體內,同時有人上前一步,把慕容子澄護在身後。
那人正是鎮國大將軍李正淳,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中年男子,隻聽他渾厚有力的聲音高高寒氣,“大膽逆賊!竟敢行刺當今十四王爺!來人啊!捉拿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