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前堂已坐滿了人,烏壓壓的異常熱鬧,侯玉書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
這會恰是人多的時候,店小二忙得不可開交,侯玉書在店內一張望,竟然看到了幾個熟人,好巧不巧,這幾人恰好坐在他身邊……
“還真是有緣份!”,侯玉書心裏不由嘀咕道。
原來是他在山神廟避雨時,緊隨他後麵進來的那七個漢子,顯然幾個人的心情都不好,吃的隻顧猛吃,發呆的發呆,基本上沒有什麼的交流,突然,隻聽為首的那個年長漢子憤憤道了一句:“他奶奶的!”
另外幾人依然沒人出聲,沉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認可,這個漢子大爆粗話也正是這幾人此時的心境。
那漢子停了一會,又是一句:“他奶奶的!”
侯玉林大約知道這幾人心情不爽的原因,再一瞅幾人臉上青淤未消,想必是在仙人穀被那老者折磨得不輕,情緒還未恢複過來。為了避免大家相見尷尬,他起身換了個座向,背對著幾人,這樣,大家彼此就看不到臉了。
這時,其中一個年青的漢子小心地問那滿口粗言的漢子:“大師兄,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那年長漢子自嘲道:“還能去哪?咱們在路上已耽擱了許多天了,你們一個個還不把心收回來?”
年青漢子憂心道:“這還有十天就到八月十五了,咱能趕得到麼?”
年長漢子聲音一下提高了,沒好氣地道:“怎麼趕不到?日夜兼程,我不信就趕不上時辰?隻要你們路上別再出一堆妖蛾子就行!”
年青漢子嘟囔道:“能成麼?四五千裏路呢?”
年長漢子似乎有些不悅:“兄弟幾個,我可先說明白了,這不是在咱們宗門,任由著你們性子,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遇到一點小小挫折便消沉不振,不過挨了一頓揍而已,才多大點事?昆侖大宗的征召令,可是不比尋常,說幾時到就得幾時到,便是皇帝老兒的調兵虎符都比不上它!”
年青漢子不語了,又有一人不服道:“大師兄,你這樣說,是不是也誇大了些?要是真去晚了,他還能扒了咱們的皮?”
年長漢子哼了一聲:“豈止扒你的皮,連咱們宗門都得倒黴!前有舊例,有那麼一個宗門的弟子,大約也是平日裏驕橫慣了,沒把它當回事,路上磨磨蹭蹭,誤了時辰,人剛到血河界域,直接被拉出去處死!連帶山門都被鏟平!”
”至於那些被執法監事認作不從號令的,撤離職守的,偷奸耍滑的,都是這個待遇,林林總總,少說也殺了有百人餘!”
幾人瞪大了眼,,麵麵相覷,好一陣子,那個人不敢置信問:”大師兄,這,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年長漢子冷笑一聲,並不說話,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聽他那個師弟激動道:“設若如此,這昆侖也太蠻橫了!大家尊祟他昆侖為道宗,無非是大家源出玉虛,同為三清門下,可那也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如今時世移易,我且問一句,玉虛宮現又何在?混元大天尊又何在?說句不好聽的,若說大家有點淵源,無非也就昔日那一點香火之情了,也就看在他們百代守護闡宗祖地,大夥才敬他一敬,他若以此為恃,騎在他人頭上發號施令,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