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若不再你出來,你也不會淪落到此境地,那廝得寶後必定殺人滅口,總之,是我對你不住!”侯玉書神情蕭索,看著遠處。
“你來來回回便是一句對不住,你,你,我好生恨你!”說畢,不再理他。
侯玉書聞言愕然:不然還要怎地……
不過,此時他無心顧及洛笙那點小心思,仰天長歎一聲:“侯某十九年的大好年華,今日要終結此地麼?他奶奶的!”
洛笙話中帶著一絲譏諷:“死則死矣!你怨天尤人又有何用?何必戚戚悲悲,我瞧見都煩!若是害怕,你大可去向那人乞命求饒……”
侯玉書苦笑一聲,爭辯道:“我何時悲悲戚戚了?不過出師未捷身先亡,英雄遺恨而已……”
“哼!”
兩人正在拌嘴,忽地虛空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悶響,涼風驟起,兩人身子一頓發涼,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眼見下方血界河湍浪堆擠,激流碰撞,嘩地一個浪頭飛起,竟濺出兩三丈開外……
“起風了!”
四方烏雲急速彙聚,天空瞬間昏暗起來,颶風更甚,雷鳴聲中,不斷有電弧從陰雲中衝破出來,粗愈水桶,猶似萬道電蟒從天而落,狀甚駭人。
“要下雨麼?”
喀嚓又是一聲炸雷,尤為大聲,震得兩人耳膜嗡嗡直響,洛笙驚叫一聲,頭緊緊紮入侯玉書懷中……
“嗬嗬!”
“笑什麼你?”
“我笑某人竟被區區雷聲嚇住……”
“很好笑是吧!好,我讓你笑!”
侯玉書隻覺腰間一痛,五官頓時扭曲起來,怒聲道:“你!好端端的你怎麼又來這套……”
洛笙道:“你死都不咱,還會怕痛?”轟隆又是一長串悶長的雷鳴,將她的聲音掩蓋得一點不剩。
“什麼?”侯玉書隻見她嘴唇翕動,卻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洛笙心中一動,待雷聲再度響起,借著轟鳴的雷聲,衝他嫣然一笑,突然大聲道:“你是蠢驢麼?”
侯玉書見她笑靨如花,雖聽不清其人言語,還是微笑著向她點點頭,洛笙見他自承自認,格格一笑,瞧了他一眼,又道:“我心裏有你,你心中也有我麼?”
侯玉書不明覺厲,隻是見到她滿臉歡容,心中也頗為高興,遂又點點頭,洛笙見狀,更為高興,膽子也更大起來:“你喜歡我什麼?”
“眼晴,眉毛?嘴唇,還是其它?其實你是隻小色鬼對不對?我知道你喜歡哪裏!”
她每問一句,侯玉書隻是如小雞啄米般不住點頭……
“隻要你要,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想要麼?”她說這話時眼中閃動著羞澀的光芒,一閃一閃,動人又明亮……
雷聲漸去,這場暖昧亦為之中斷,她呆呆發了一會愣,情知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歎了一口氣,眼淚不爭氣地浸了出來。
…………
風越刮越烈,血河之水如同脫籠囚虎,越加不安分起來,一個浪頭比一個浪頭高,突然,一道血色水柱從河中晃悠悠升起,沒入空中……
半空之中,不知何時形成一個巨大的風漩,瘋狂地吞噬著那道血柱……
“鳳目極漩?”
“好極!我寧可死在鳳目極漩中,也不便宜那老小子!”侯玉書抬頭望著那聲勢恐怖的巨大漩渦,隻聽得隆隆的飛石撞擊聲從中傳來,那入口越旋越大,漸漸擴至六七丈粗細,隨著吸入的河水愈多,風漩身子越來越長,轉瞬間,已形成有數百丈之長的風柱,宛若一條在空中盤旋飛舞的巨大風龍……
滋滋聲中,空中火花四射,那蜿蜒的風柱扭來擺去,已撞上那無形巨網,風柱衝來突去,不住地拱動著大網,摩擦當中,發出刺耳的吱拉聲,便如無數人同時用指甲劃拉著石板,聽得侯玉書心驚肉跳,胃中酸水直冒,……
千裏之外,夜破虛隻覺一股大力突然一拽,手中的鮫絲網差點脫手而出,他力運雙臂,使勁往回拉,仍連人帶著黑蓮被那股力量拖了過去,心中大驚:“這絕非尋常之力,難道又網到什麼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