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若筠仍在鹹寧宮中伺候密妃。這日,她如往常一般,給密妃煮好了上好的銀耳羹,給密妃恭敬呈上。
密妃接過,小飲幾口,道:“若筠啊,你做的銀耳羹,本宮喝著就是舒心。隻是讓你在這裏做婢女,實在是委屈你了。”
“娘娘,這樣的話,娘娘跟奴婢已經說了無數遍了,隻要娘娘開心,奴婢,無所謂。”
“隻可惜,本宮人微言輕,不能向陛下陳情,把你指給敬永,好讓你們有情人終成成眷屬。”
“娘娘,奴婢,已經看開了,如今王爺與王妃恩愛和睦,奴婢實在不便去打攪。”
“恩愛和睦?”密妃疑惑地看著她,“傻子都瞧得出來,他們自大婚以來從未和睦!敬永心裏想的,還是你!”
“娘娘,您若再這樣說,奴婢就真的無地自容了。”若筠羞澀一笑。
“對了,”密妃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來了精神,“本宮勸誡陛下是無能,但辦成了一件對你而言的大喜事!你可知是何喜事?”
“奴婢愚鈍,還望娘娘明白告知。”
密妃麵向她和藹地道:“你的貼身侍女,小鳳明日或可入宮,與你團聚,這,可是大喜事啊?”
若筠大喜過望,遲疑地道:“娘娘,果真?”
“本宮沒有必要騙你啊。這小鳳姑娘,如今就在瑾親王府伺候敬敏的妻子青兒,本宮輾轉托人找到了她,說起來,這青兒是本宮的兒媳婦,但過繼了出去,唉!”
“娘娘,您別多想,不是還有淳郡王嗎?”
“淳郡王?本宮好歹生了三個皇子,如今,過繼的過繼,年幼的年幼,連唯一的希望敬永如今也夫妻難睦……”
“娘娘,都怪奴婢……”
“本宮並未怪你,你又何需自責?”
正說著,密妃撫著肚子,疼痛讓她的麵孔變得扭曲,痛苦地呻吟著。
若筠被眼前的景象嚇懵了,佇立在那裏不知所措。秋水從內間出來,見狀,忙扶住密妃,大聲嚷嚷:“娘娘!娘娘!您怎麼了?!”隨後朝著殿門外大喊,“快!宣太醫!快!”
若筠這才回過神來,也跟著道:“太醫!太醫!”
很快,太醫趕到。迅速替密妃把脈,秋水焦急地問道:“太醫,娘娘究竟如何?要不要緊哪?!”
太醫診完脈,憂心地道:“娘娘腹痛前食用過何物?”
秋水迅速回想了一遍,肯定地答道:“方才,娘娘食用了若筠親手做的銀耳羹!”她說著,指了指案桌上那碗吃了幾口的銀耳羹。
太醫瞄了眼那碗,取出銀針,伸進那碗,又用手指拈了點湯羹,放至鼻孔聞了聞,若筠有些擔心地看著,不敢說話。
很快,太醫跪下稟報道:“娘娘,銀針變色,此湯羹中,加了足量的斷腸草,隻需食用那麼一星半點,便可腹痛難忍,甚至斃命。”
秋水憤怒地指著若筠,罵道:“大膽賤婢,竟敢謀害密妃娘娘,你,該當何罪?!”
若筠被突如其來的情景驚呆了,她哭喪著臉,道:“奴婢沒有,奴婢尚不知何為斷腸草,怎會行如此齷齪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你既說有人陷害,那你倒說說是何人陷害?!”秋水怒不可遏。
若筠因一時想不起,故而一時語塞,隻得跪在那裏,聽候發落。
很快,密妃因食用若筠投了毒的湯羹而致昏迷之事在宮中傳開。鳳儀宮中,皇後聽聞甚為得意,但她迅疾起身,雍容華貴地道:“密妃昏迷,本宮身為中宮皇後豈可袖手旁觀?快!速往鹹寧宮!”
皇後攜眾侍婢火急火燎地趕至鹹寧宮,一進門,未及眾奴仆行禮,便直奔寢殿。一進殿,便一臉的關切之情:“密妃,密妃,你放心,有本宮在,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眾太醫見是皇後到來,忙行禮。被皇後阻止:“現下就別拘這些虛禮了,密妃現下如何?”
“回皇後娘娘,微臣已給密妃娘娘服下炭灰,現下已無大礙,娘娘盡可放心。”
“這密妃本就體弱,又為大周誕育了三個皇子,於我大周是有功之人,萬不可怠慢啊。再者,密妃怎會服用了摻有劇毒的飲食?”
護主心切的秋水越眾而出:“回皇後娘娘,密妃娘娘之所以昏迷,乃是服用了若筠親手熬製的銀耳羹所致!況太醫也查驗過,此湯羹是摻入了足量的斷腸草!”
一聽斷腸草,皇後一驚,努力鎮定:“宮裏怎會有此髒東西?!還在這鹹寧宮中?!”
秋水慌不擇言:“奴婢聽聞,這斷腸草原產自江南,那若筠自江南而來,莫非是她帶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