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筠攜小鳳在集市買童衣,繼而錯認孩兒之事,被同在趕集的秋水看在眼裏,她不敢怠慢,即刻回到鹹寧宮向密妃作了彙報。
密妃聽了秋水的彙報,臉色凝重:“你果真未看錯?若筠錯將他人子看作縣主?!”
“娘娘放心,奴婢斷不會弄錯,若筠麵色憔悴,清瘦了不少,想來王爺不在府中,王妃虐待她也並非不可能。”
“敬永此番遠征邊陲,乃是月影的父親李尚書舉薦,如今敬永長久不在府中,月影為難若筠倒也在情理之中。唉!”密妃說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娘娘,現下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本宮雖為一宮主位,但在陛下麵前說不上話,陛下也懶得管這種王府妻妾之間的小事。但此事事關本宮的孫兒,敬敏已出繼,他的孩兒理論上跟本宮無關,但縣主不同啊,敬永是本宮名正言順的親兒子,更是本宮唯一的希望,縣主是本宮唯一的孫兒,本宮豈有坐視不理之理?!”
“娘娘有何打算?”秋水問道。
“自從若筠生下縣主後,從未來過本宮的鹹寧宮,也難怪,她是沒有名分的妾侍,怎能向本宮請安?倒是月影,不僅苛待於若筠,連本宮這個她夫君的生母都不曾過問,孫兒更是從未讓本宮一見!”說到這裏,密妃有些惱怒。
“既如此,娘娘何不讓王妃帶著縣主來趟鹹寧宮?”
“如此,最好,”密妃臉色不無憂慮,“不過,月影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即便本宮有心護著若筠,有心護著孫兒,也得看看皇後的臉色。月影再如何犯事,皇後娘娘終會護著她,親侄女嘛,能如何責罰?”
“也未必。”秋水眼睛一閃。
密妃一驚,示意秋水繼續說下去。
“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王妃進宮之事嗎?當日王妃和李尚書聚在皇後娘娘的鳳儀宮中,沒多長時間王妃就氣得跑了出來,人人皆曰王妃惹惱了皇後娘娘,在皇宮中少了道靠山。”
密妃歎了口氣道:“此事,本宮也聽說了,就算月影惹惱了皇後,以皇後一貫的性子,必不會真的與之計較,娘娘的心裏,從來都是李家至上的。”
秋水點了點頭,密妃繼續道:“皇後千方百計護著月影是不假,但月影並非德行無虧,她是想效仿宮中規製,低階嬪妃無權撫養自己的子女,而隻能由高階嬪妃,甚至是中宮皇後來撫養這一規定,卻也不想想這規定隻適用於皇宮中,為的是不讓低階嬪妃有恃子爭寵的機會,繼而影響到江山社稷。而對於王府中,世子縣主的撫養權並非王妃一人說了算,還得看王爺本人。”
“可是如今,王爺征戰在外,沒有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再者,王妃有皇後娘娘和李尚書罩著,娘娘,此招怕是千難萬險。”
“就算是再艱險,本宮也要一試,不為若筠,隻為了本宮的孫兒,沒有親娘照料的孩兒,本宮真的不放心。”
“娘娘打算如何?”
密妃痛苦地閉上了眼,半晌,睜開眼睛道:“你去派人傳個話,讓月影得了空,將縣主帶至本宮的鹹寧宮,讓本宮瞧瞧本宮的孫兒,本宮身為嬪妃,身為一個祖母,見一見自個兒的孫兒有何不妥?她能無視於若筠,本宮就不信了,她還能無視於本宮?!”
“是,娘娘。”秋水應允,隨即不無擔憂地道,“娘娘,若是王妃能帶著縣主來看看您也就罷了,可是怎樣讓若筠母女相見,還真是問題,王妃肯輕易答應嗎?再者,若是王妃不肯來鹹寧宮,那當如何?”
“若是她肯來此,我自有辦法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她盡快把縣主還給若筠;若是她執意不肯來,本宮便有了向陛下和皇後娘娘諫言的理由。若筠是她親自向陛下引薦的,如今趁敬永出征在外,竟虐待侍妾,搶奪侍妾所生之女並欲據為己有,如此,還不算惡毒?!”
秋水頻頻點頭,卻又憂慮萬分:“若真如此,難道皇後娘娘真會為了您,為了縣主而懲罰自己的親侄女?抑或陛下知道後會遷怒於皇後,皇後娘娘勢必會遷怒於娘娘,如此,娘娘豈非因小失大?”
“為了本宮的孫兒,本宮就算犧牲一下又何妨?”
邊疆祥親王帳篷內。敬永終於收到了若筠托人送來的大衣,他摸著那件厚實的大衣,心情激動得無以附加,他喃喃道:“若筠,你和女兒還好嗎?等我打完了這一仗,即刻回來與你們母女團聚,從此一家三口不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