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陪著孕中的若筠在花園散步。雖說若筠已有孕在身,但月份不大,且穿著寬鬆,看不出是雙身子之人,倒是鄭氏,她開心地對若筠道:“王爺畢竟王爺,這府第我是越看越覺著愜意呢。”
若筠提醒她道:“母親,王爺為朝廷立了大功,陛下親賜這王府與王爺,實在是陛下器重王爺的表示。”
“那是,我女兒能找到王爺這樣的好歸宿,我與你父親也便死而無憾了。”
若筠接話道:“我看重的不是王爺的身份和地位,而是王爺對我的一顆真心,何況,我對王爺本就情深意重,如今能與王爺同心同德,長相廝守,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啊,隻是你不能成為王爺的正妻,否則……”
若筠向母親作了個“噓”的手勢:“母親,在王府不比在西城,說話做事處處都得謹小慎微。有時稍有不慎,便會惹來禍事。”
鄭氏一驚:“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王府也是如此的危如累卵?”
若筠小聲道:“母親有所不知,這王府雖說不比宮中凶險,但比民間,這凶險可是無可比擬的啊。”
鄭氏嚇得麵如土色:“女兒,這麼些年,你在這是非之地,如何待得住啊?”
若筠警覺地拉過母親,道:“咱們進屋說話。”
母女二人這才繞過小池,往雨濃苑走去。
就在小池旁的假山後,雙菱探出頭來,她是應月影的吩咐給雨萱捉蝴蝶的,正巧撞上若筠母女在此散步聊天,於是她躲在山後偷聽她們的談話,她回到牡丹苑給聽到的和看到的向月影作了彙報。
月影有些不能置信:“這王氏不是孤兒嗎?怎的突然冒出個母親了?”
“王妃,”雙菱解釋道,“奴婢方才聽得真真的,二人親密得很呢,一個叫母親,一個喚女兒,惹得奴婢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了。”
月影臉上閃過絲悲涼:“想我入王府也已多年,母親可是從未有過來探望啊,她一介沒名分的侍妾,怎的也配母親入府來探望?弄個不好,指不定還是哪個角落裏蹦出來的野路子!”
雙菱立馬賠罪道:”奴婢知錯,不該惹王妃生氣。不過,她們的話奴婢聽著真的很不是滋味,一介沒有名分的侍妾,也配說跟王爺同心同德、長相廝守?”
一旁的雁兒道:“是啊,王妃,奴婢隻聽說過野孩子,翅從未聽過野母親!想必那王氏卑微至極,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外麵隨便抓一個就是母親了!”她說著,忍不住嗤笑。
月影倒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不管是家的還是野的,我都不能麻痹大意,得打疊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可惜,王爺不許我們進雨濃苑,否則,看我不打聽出她的內幕來!”
半晌,雙菱仿佛找到了靈感一般,道:“王妃,奴婢倒是以為,王氏的母親能進府,想來是王爺默許的,要不然,她怎能堂而皇之地在王府內如此的悠閑自在?”
月影白了她一眼:“你不說我也知道,王爺的心裏隻有王氏一人,必會對她言聽計從,再者這王府本就不同宮中,就算是王氏自說自話接個人進府,王爺也會袖手旁觀。難不成,會不顧王氏將那人逐出府去?”
雁兒勸道:“王妃,依奴婢之見,左右不過一介老仆,滄海沉浮,隨她而去吧!王妃隻要自個過得自在,管她呢!”
月影點點頭,仿佛想到什麼,道:“也是,我得為自己謀劃。王氏得王爺專寵,如今又有家人陪伴,憑什麼,我就活該孤苦一人?既然她有家人陪著,就該讓王爺重新回到牡丹苑!”
雁兒聞言,若有所思。
晚膳時分,雁兒候於王府正門口,焦急地踱步。
夜幕降臨,敬永終於歸來,眼見雁兒,頗為不解,隻聽她行禮道:“奴婢參見王爺。”
敬永被搞得一頭霧水,道:“今日是怎麼了?”
“稟王爺,”雁兒落落大方,“王妃體恤王爺忙於政務,著實辛苦,今日特地做了一大桌美味佳肴恭候王爺!”
敬永有些不耐煩:“難不成王妃平日裏不做這些嗎?”他說著,就要往裏走。
“王爺!”雁兒緊跟上她的步伐,“王妃現在鬱悶得緊呢!自從王爺從邊陲回來,沒有一天歇在牡丹苑,今日可是十五……”
“那又如何?”
“不管是宮廷,還是民間,每逢十五,是男主與正妻團聚的日子,王爺該去陪陪王妃。”
“本王做事,還需你一介奴才指揮?本王要去哪兒,還需你一介奴婢瞎嚷嚷?回你的牡丹苑伺候去!”敬永說時一臉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