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城西寧路,一個偏僻的房子。
從夜幕降臨開始,窗外便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現在已到午夜,仍舊沒有一丁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秋雨刺骨,幾乎帶著冰碴一般紮手,申玄夜站在屋子裏,斜靠著身邊冰冷的牆,注視著窗外的一舉一動,在心裏說道,是時候啟程了。
申玄夜走到桌子旁,試試擺在桌麵的狙擊槍,嗯,沒有問題。他嫻熟地把它裝進背袋,往後一甩,令人安心的重量沉在身後。他今晚,又要打獵了,原本對人命已經麻木的他卻在手觸碰到防身的手槍時,有些遲疑了……
“玄夜哥,你回頭吧!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難道還不夠?……”
趙安可痛哭著哀求他的麵容浮現在他的眼前。
申玄夜咬了咬牙,還是轉身出了那個昏暗的房間。安可,你的玄夜哥回不了頭了,我已經殺了太多的人。這些人中,有貪官汙吏,有陰謀奸商,但也不乏正直的人。我是為了錢,為了私欲而要他們的命,這樣的我,不配愛你。
雨還是沒停,夜裏,刺骨的寒風穿透申玄夜的整個身子,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仍舊冷著臉往前走,沒有絲毫停頓。
來到之前已經訂好的房間,申玄夜放下背袋,利落地架在窗子旁,他伸出手用力地打開窗簾,對麵的酒吧頓時清晰地出現在眼前。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接下來,就是等待。經過多天的勘查實情,他已經了解,這個即將被一槍斃命的男人,叫林逸塵,是現在Z城司法廳廳長的兒子,整日花天酒地,不學無術,前段時間,強奸了一個女學生,本來應該要被判處的,但被他父親壓了下來。這沒過多久,又按耐不住他那躁動不安的心,背著他父親,跑夜店來了。
不過,申玄夜可不關心這些,打聽這些,是為了掌握對方的行程,好下手。至於對方做過什麼,委托人為什麼要殺他,都不是他要關心的,他隻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晚上十二點半,差不多了,這林逸塵平時就差不多是這時候出來。申玄夜通過瞄準器一直盯著酒吧門口,絲毫不敢鬆懈。
可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女子出現在鏡頭前,往申玄夜這個方向淡淡地望過來。
申玄夜的眼神,在那一刻忽然一滯,他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但無論他再怎麼不敢相信,那站在他槍口上的人就是趙安可的事實,還是無法改變。她怎麼來了?而且,她又是怎麼知道他今晚會來這兒?難道是……申玄夜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眼神瞬時一冷。
趙安可深深地呼了口氣,她其實心裏害怕極了,但為了玄夜哥,為了能讓他回頭,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相信,即使玄夜哥不愛他,但至少對她還有親情,他是不會對她下狠手的。
她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打了申玄夜的號碼。
感覺到手機振動,申玄夜不用猜都知道是趙安可打來的。他掏出手機,視線卻不曾離開酒吧門口。
“回去。”他以命令的口吻冷淡的對她說道。
趙安可眼神卻十分堅定:“我們一起回去。”
“別鬧了。”申玄夜生氣地吼了出來。他沒心思聽她廢話,直接掛斷電話。這樣也好,讓她知道自己最無情的一麵,說不定也會死心了。
趙安可咬唇放下手機,但腳步卻不曾有絲毫的移動。她就不信他會殺了她。
在這緊張的時刻,林逸塵摟著一個窩在他懷裏的女人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