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了一頓漫長的晚飯和玩了三盤飛行棋後,餘修印終於以小孩子應該早點睡覺的理由把釋舞趕走。麵對倪稚對門口的背影依依不舍的目光,餘修印開始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他有必要強調說明一下倪稚與身邊的人的關係。
臉色愈發得難看,以致於轉過身來的倪稚嚇了一跳。
“對不起,嚇到你了。”看到倪稚的反應,餘修印緩和了臉色,柔聲安撫道。
“大叔,你不開心嗎?”
一雙清澈的大眸子直直地盯著餘修印,身穿肥大睡衣的倪稚佯然一副小女孩模樣。
餘修印倒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一笑把原本的戾氣都趕跑了。
“誰教你叫我大叔的?”
要認真算起來,自己也不過大倪稚兩歲。雖然現在倪稚的心智隻有十三四歲。
看到餘修印笑了,倪稚主動走到他跟前,因為比他矮一個頭,倪稚隻能仰著頭,抬眼凝視他的樣子像極了小孩子跟家長講話的樣子。
“那個奇怪的大叔,就是那個帶我回家的大叔說他和你看上去是一樣的,如果我叫他大叔,為什麼不也叫你大叔。”
餘修印邊聽著邊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冰冷的眸光。
林約槊這個家夥,看樣子明顯自己要比他小至少四歲吧。
“奇怪的大叔說你總是黑著臉又不笑,所以是大叔。”
倪稚絮絮叨叨。
原來這樣。
餘修印俯身牽起倪稚的手帶著她往客廳的沙發走去。讓倪稚坐在沙發上,然後蹲在她麵前,將她柔軟的小手放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倪稚不喜歡總是黑著臉又不笑的大叔,是嗎?”
餘修印低沉的聲音此時帶著濃濃的寵溺。
倪稚懵懂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大叔不是說,大叔是我的未婚夫嗎?那我應該是要喜歡大叔的啊。”
應該?餘修印低頭,不願去看倪稚純粹的眼睛。
他是瘋了嗎?倪稚一醒過來就失去了所有記憶,心智也隻有十三四歲。他先入為主地給她灌輸他要她記住的記憶,卻忽略了她自己會在生活中有屬於自己的體會和感覺。而他給她的記憶,正好成了一個枷鎖。
“倪稚,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你喜歡我嗎?”
餘修印覺得此刻的自己有點幼稚。但正因為麵對的是一個這樣純粹的倪稚,他又覺得自己也變得像個孩子,不需要佯裝,不需要試探。
“可是大叔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夫啊。”
倪稚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長發。
“指甲。”倪稚小聲說。
餘修印循目看去,看到了倪稚小巧的指頭上長出一截的指甲。
“等我一下。”他起身走開,又很快回來,手上多了把指甲鉗。
起先倪稚還乖乖地把手攤開,任由餘修印握住,可是當指甲鉗快碰到指甲的時候,她一個縮手,但被餘修印快一步抓住她的手。
“不會傷到你的。”餘修印好笑地安撫道。從前的倪稚哪會把一把小小的指甲鉗放在眼裏啊。
倪稚的手雖然被餘修印抓住,但是身子卻拚命往沙發裏麵躲,眯起的眸子戒備地瞄著那把指甲鉗。
看到她這副模樣,餘修印覺得好笑之餘又覺得有點頭疼。好像在照顧一個女兒。這麼說,她叫自己大叔,好像很合理。
“聽話,指甲不剪掉不衛生。”
餘修印稍稍用力,把倪稚從沙發裏拉出來。
倪稚不情願地撅著嘴,心裏暗罵自己一千遍為什麼要提醒他看自己的指甲。
餘修印手上的指甲鉗剛放在倪稚大拇指的指甲上,手心的小手馬上僵了一下。
餘修印忽然有一個想法。
“倪稚,下次不能自己跑出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