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麵的人像是聽不懂若浣的話似的。那人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亂發下一雙黑亮的眼珠子裏隻剩野獸般的眼神。
“你怎麼了?”
若浣有些無力地低語。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很疲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但是對麵的人可不允許她自怨自艾,猛地又撲了上來,而且衝擊力很大。幸虧若浣也學了幾年格鬥,靈活地側身,躲過他的攻擊,順手給了他一拳,若浣的拳力不小,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往旁邊的鐵欄杆倒去。身體卻在碰到鐵欄杆的時候猛地一顫,接著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還在微微抽搐。
若浣蹙眉,不解他為什麼會在碰到鐵欄杆之後像是受了重傷一樣。慢慢走近鐵欄杆,看著那在日光下閃著銀光的鐵管,伸手……
“別碰。”
一個奶聲奶氣的女聲突然冒出。
若浣詫異地抬頭,手還停在半空。
“上麵有電吧,我想,那個人每次碰到都會倒下。”
說話的是當時隻有八歲左右的倪稚。
她站在鐵欄杆外麵,身後是一片枝繁葉茂的大樹,腳下是散落一地的金黃光芒。她站在其中,好似被陽光擁抱著,整個人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若浣眯起眼,循目望去,仿佛看到的是一個精靈。
“這是什麼地方?”
雖然覺得對一個八歲小孩問不到什麼,但是此時的若浣也隻能病急亂投醫了。況且在她眼裏,眼前這個小孩看起來跟普通的小孩不一樣。
“我家啊。”
倪稚簡潔得回答。
好吧,很意料之中的答案呢。
“我是問,你家在哪裏?你的父母又是誰?”
若浣很耐心地又問了一句。
水嫩的唇抿了抿,倪稚嘟囔著。
“我家就在這裏啊,我的父母……我的父母……”
好吧,剛剛的話當若浣沒說。
若浣微微歎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地上還沒恢複過來的小辰,麵露疲憊。
“你想離開這間屋子嗎?”
覺得不應該是外麵的小孩說的話,但若浣回頭的時候,對上的是一雙透著嚴肅的大眼睛,可那張臉明明是張揚著稚氣的小孩子的臉。
“你知道怎麼開嗎?”
若浣看向鐵欄杆邊上的密碼鎖。
“不知道。”
倪稚搖了搖頭,嘟嘴,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把那個人殺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怎麼樣?”
若浣愕然,瞪著倪稚的眼神像見了鬼。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渾身洋溢著溫暖的小孩子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用那種無所謂,像在討論哪種口味的冰激淩好吃一樣的語氣說。
“隨你,我隻是無聊而已。”
斜睨了一眼滿臉寒霜的若浣,倪稚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倪稚走後不見,若浣正在思考要怎麼讓好像已經喪失了人類思想的小辰恢複記憶時,鐵欄杆外麵又出現了一個人。
這次若浣幾乎馬上撲過去,無奈在那帶著電流的鐵欄杆前停下。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裏?”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對嗎?身處無法改變的絕境時,第一個想到的是為什麼會這樣?是誰的造成的?難道怎麼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不是你唯一應該問的嗎?”
玫紅色的薄唇輕輕蠕動著,姣好的麵容在黃昏下顯得更加嫵媚動人。若浣記得這個女人,她是那晚殺死了蘇家的保鏢,捉走自己的人。
她是僵屍!
“這是倪家嗎?那個僵屍的家,你們把我們捉來這裏想幹什麼?”
若浣冷靜下來,慢慢分析,得出的結論就是這樣。
“小姑娘,你現在的處境是沒有發問的權利的喔。”
女人站著,比十二歲的若浣要高許多,她美眸微眯,居高臨下地對若浣說。
“殺了他,或者他殺了你,你們兩個中才有一個能活下來,我先說明白了,裏麵剩下一個活人的時候,我才會送飯菜過來。”
伴隨著結束的話音,一把二十厘米長的匕首落在欄杆裏的地板上。
“聽說她沒有爸爸媽媽,家裏隻有傭人和保鏢,我媽媽說了,小時候沒有爸爸媽媽教導的話,長大會變成壞人的。”
“咦,真的嗎?難怪她看起來很凶的樣子,身邊還總是跟著大人……”
“反正我爸爸媽媽讓我不要跟她玩……”
“為什麼啊?”
“你不知道嗎?”
“我媽媽說,和她在一起玩會倒黴的,聖潔幼兒園的孫婕就是她的朋友啊,她們還經常一起回家啊,但是後麵孫婕死掉了,就是因為跟她一起玩的時候,突然有一群人跑出來要捉她,她好像沒事,但是孫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