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左右,餘修印獨自一人吃完早餐時也不見倪稚。思忖片刻,他還是上了樓,敲響了倪稚的房間。
房門倒是很快被拉開了。房門裏的倪稚披著睡袍,長發梳理得很柔順,隻是麵容略顯蒼白,神情有些疲憊地仰視他。
“怎麼不下去吃早餐?不舒服嗎?”
說著,餘修印便伸手,想摸她的額頭。
倪稚幾乎本能地抬手護住自己的臉,有些傻氣地笑著說。
“我有些失眠……回去再睡一下就好了……”
瞄了餘修印一眼,接著說。
“你快去上班吧,我沒事的。”
餘修印收回伸出去的手,黑眸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這個明明離自己很近,卻一直在把自己推開的人。像是妥協地動了動肩膀,疏冷的聲音響起。
“我走了。”
倪稚望著走廊上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的笑容凝住。
她也想回報餘修印的溫柔,隻是如今的她,是一個每天都要喝鮮血的僵屍,而餘修印是一個驅魔人。如果他知道了,他會惡心嗎?
況且……
若浣的仇,她必須要報。
握了握拳,倪稚轉身,關上房門。
房間裏沒有開窗,白色窗簾隨意地散開著,微弱的晨曦從縫隙間跳進來,散落在整潔的席夢思床上。一個身穿黑色束身裝的短發女人站在窗前,左臂上攬著一個黑色行李袋。
倪稚走過去,坐到床上,低頭看著攤在腿上的手,輕聲說。
“按照我們剛剛商量的計劃,今天晚上十一點在猩河酒吧見麵。”
“明白,先走了。”
短發女人應了一聲,轉身,打開窗戶,消失在晨曦中。
窗外的日光經過敞開的窗戶,來得有些猝不及防。床上的倪稚有些不舒服地抬手,護住了眼睛。
一天中初升的日光,是僵屍最為厭惡的。
餘修印剛到達辦公室門口,客房部經理馬上迎了上來。
“餘總,早上好。”
經理的神情有些緊張,但還是恭敬地先跟餘修印問好。
“發生什麼事?”
餘修印漫不經心地問了一聲,徑直走進辦公室。經理連忙跟上。一進辦公室,經理才語氣沉重地對辦公椅上的餘修印報告。
“是這樣的餘總,總統套房的那位客人連著一個星期深夜搔擾周圍的房客,甚至有客人被嚇到精神差點崩潰,再這樣下去,客人那邊的投訴還好應付,就怕媒體那邊發現,會對酒店造成惡劣的影響。因為餘總之前吩咐過對那位客人特別對待,所以我們也不敢貿然行動。”
經理抬眼瞄了一眼座上冷若冰霜的餘修印,輕輕地喘了一口氣。
“我不是說過總統套房往下一層的房間全不使用嗎?”
“是,但是那位客人似乎身手和體力都很好,每次都是在保安都沒發現的時候就溜進了其他客人的房間裏了。”
餘修印抬頭,眉眼微皺。經理垂下眸眼,心裏暗叫委屈。
那位明明長得很漂亮的女客人沒想到是位難纏的主,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是衝著餘總來的,餘總在處理這件事上也看得出來很維護她啊。可是,他才不管餘總的感情糾紛,酒店被那位女客人這樣鬧下去,營業額肯定要下跌了。
話說,那位女客人好像長得跟倪小姐有些像。她好像是叫女魃……一個奇怪的名字。
“啊,餘總,您這是……”
抬頭才發現餘修印已經從椅子上起來,邁步向外麵走去。經理連忙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想幹嘛。